一本书,承载着历史的厚重与人文的气息。
拂卷开来,笔墨肆意流淌,一滴滴墨挥成战车,一横一敝就定了诸侯国的消亡。
“八百万”,就写就了庞大的战场,埋藏了伏尸百万,血流成河。“三千里”,就说明了国疆边界,故乡遥远,隐晦了背井离乡无归日,思家念亲难太平。
再拂卷,是雕楼歌舞繁花,是锦绣四里安康,满眼都是杯盏楼台不归夜,笙歌月移唱白日。
看书中繁华中的文字边角一句“路有冻死骨”,便突惊酒肉中不是富贵,是阴谋;花好月圆中不是爱情,是毒酒。盛京中的四里安康背后是万里白骨。
历史呵!打开了人性的钥匙,忠义勇孝,往往属于个人;杀伐屠戮,却加及全军。统治者的无上权利,像极了潘多拉魔盒,他可以带来太平,却常带来灾难。
我合上书,静悄悄的房间中惟我一个,才发现,此时的世界如此沉默。
两张椅,是平衡与沟通,是权利与阶级。
这把椅子是平民百姓的,粗糙的显露出树木的原形,不高不低地供人使用,人们把它摆到院子中坐着吃着馒头,就着野菜;人们带它去刚搭上的戏台前,去听着包拯断案如神,清正廉洁,杀着贪官,惩着恶豪;有时它上面做的是刚从耕地回来喝大碗茶的人;有时它上面做的是半夜的贫母在为子女缝补衣服。后来,这把椅子松动了,糟烂了,就被当作柴火,蒸了一次馒头。
而这一把椅子是帝王的,金雕精细地神龙俨如活的,金银铸身半腰高,闪着金光,威严夺目,让见的人都想上去坐坐。它待着不动,永远在殿堂的正中央,今天听着公公升朝,明天看着官员朝拜,日复一日,日复一日,金铸的身驱更加僵硬,盘上的龙更加不通情理。不知坐了几朝帝王,它更是又凉又硬,没有生气。后来的后来,没有了帝王,它成了一件摆设品,人们远远地瞧着它,也是想着上去坐坐。
三横士,是无冕之王,是人走在大地上,手担着四方。
一横是担当,是把手放在四方,阴谋我去揭露,灾难我去消亡。二横是立,在上不是青天,而是我的头颅,在下是大地苍生,等待着我去庇护。我颠沛流离,我风霜雨露,饿狼不敢来食我的肉,蛆虫不敢来腐我的骨。我是士,不是王。王的臣子在脚下,我的朋友在四方;王的权利在股掌,我的朋友在四方。手无金印,权倾天下;震臂一呼,天下云集。但我,不是王。是士,是奔波劳累,是在四方。
四方田,是土地的人化,是国家的口粮。
风吹过麦田,吹着牛脖子上的铃铛,吹干庄稼人的汗。无规矩不成方圆,土地两横两竖,四方成田。圈养着贫农的命,圈养着吃饭的人。开荒,垦土,种植,收获,好像是农民在收获,但土地一划,便成了王的疆土,而所划地之人,都是臣子,百姓贡交我的产物,百姓贡交我的精华,整天与我打交道的人贫苦,没有见过我的人安康。我怀疑我是厄运,我不再贡养,不再让稻谷生长。于是,我被抛弃,流民四起,饿倒在路上,饿到在水塘。我看着兵戈因我而起,我看着国家因我消亡。我以为我是贫贱人的宠物,没想我是整个人类的王。
五行起,金木水火土。是天地奥妙,是自然规律。
我不是桌子椅子,也不是树木花朵。我是抽象的含义,我是智慧的象征。我只存在言论中,只存在变化里。有人用我去看病,有人用我卜吉凶,有人用我探墓穴,有人用我拿人财。我的兄弟叫八卦,还有姐姐叫阴阳。我的亲戚有很多,总结起来,我们都叫变化。我们是人的思想,是世界的拓印图,是钟表的蓝图。我们不将长存,但宇宙终将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