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夏夜,和弟弟在屋里看电视,在刚装的大吊扇下,不断地转换电视节目,非得看自己喜欢的节目,总不让着对方。正当我们致力于争抢遥控时,突然四周变得黑漆漆,耳边也寂静无声。只觉一片空虚,哎,真可恨,又停电了。
对停电并不感到稀奇,每到夏天的这个时候,停电就如家常便饭。并且这电停得也好生奇怪,以晚上十点为起始点,以十五秒为周期,或明或暗,并且基本上会持续一两个钟头。该死的偷电贼,听别人说是那些电工干的,我多少有点肯定这种观点,不然也没有这般停电之法吧。
遭遇这种情况,电视是看不了了。奶奶叫我们到庭院里去,说外面的空气好一些,他们刚刚还是在昏暗的偏屋里捆菜的,现在也只能停一停了。我和弟弟很不情愿的拿一把蒲扇,埋怨地往屋外走去。
屋外的空气倒显得格外的干净。刚走出屋子,一阵清新的气息迎面扑来,原本湿粘的皮肤顿感凉爽自在。还真是屋外舒服啊,搬了一把老式的椅子,半拖半提着来到庭院中央,才发现隔壁的邵奶奶也已经出来了。
爷爷奶奶仍在继续讨论明天的小菜行情,今天豆角的的价格不错,明天应该还可以买个好价钱吧。庭院前的小路上,只见忙着“修复”线路的电工,他们为了这停电事故,好像年年这个时候都会忙碌不已。
其实我对他们也没多大意见,倒觉得这样的事情挺不错,毕竟我们并不认为这和我们有多大关系,反倒这样一来我们又可以追着爷爷奶奶问一些稀奇的问题,这还真是我们那个时候最感兴趣的事了。
蚊子,这时倒没屋子里那么猖獗,用扇子稍稍扇几下便不见了踪影。加上明月清风的和谐化境,情绪多少还是有些宽慰,那时不懂那么多,只感觉不错便是了。
庭院和小路夹着的是一条小小的浅水沟,大沟里的水溢到里面,再由此流出,静静地绕向屋后的那潭小池塘。因此在夜晚都会听到潺潺的细流之声,水是掩映在一些不知名的矮木中的,其间总会闪烁着点点微光,一闪一闪的,甚是好看,当然这就是我很喜欢的萤火虫。
萤火虫,总带着不灭的萤火,穿梭于细木枝间,划过昏暗的天幕,孜孜不倦的追索这夏日的情调。没有蝴蝶翩翩飞舞之态,亦非知了高调大气之音,它是如此的静默,生怕吵到入睡的人儿。即便偶尔停到木制的窗子上,故意挑逗着小孩子的顽皮,也只是怕贪玩的小孩儿无聊,叫他们到屋外放松放松,并且这招挺管用的。
现在我正痴痴地注视着它们,手中的蒲扇渐渐缓慢,咦,萤火虫是从泥巴里面出来的吗,我咋从没见过它们小时候的模样,它们怎么这么美啊。
萤火虫伴着这炎炎夏日而来,又随之一起消失,我们便再难寻觅到它们的踪迹,不会再在我们无聊的时候,陪我们玩耍了。
经过这么多的四季更替,不知是长大的我们已不再留意它们,还是怎么的,似乎见得越来越少了。寂寞时想找它们倾诉,也找不到。
夏末之时,正在屋子里忙碌时,突然闯入一只萤火虫,心中激动不已,然而轻轻地将它拿起之时,心中顿时一阵茫然,为什么它是这么的苍老,似乎控制不了荧光的闪烁,好像也没什么气力飞起,我只得放在窗台上,盼望着明早它能飞走。
第二天一早,想起走向窗台,它飞走了吧,慢慢走到窗台前,却发现它僵硬的躺在这,一动也不动,手指轻碰一下,依旧没反应。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它不再适应这时间的流转,只得选择逃离。
时间过得真快,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再,萤火虫,在夏日的校园亦不再飞舞,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只得以此告别又一个夏季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