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了,你当初狂妄的梦想渐被消磨,消磨成瘦小的行囊背在后头,跟着风微微晃动,走过错乱的街道,已经忘记了。是在追逐,还是在寻找?是失去了,抑或根本就不曾拥有过?原本安排的路线,却越走越迷惘、越崎岖,像是背离着你自己的信仰而行。这里不符合任何目前已知的地图,每条道路随着时间不断地改变着。每天有人在跌倒,失望着、绝望着,或者仰头向浩瀚的苍穹祈祷着。忘了,那平静的蓝天,不过是口深蓝色的井,等着你坠入、深陷、淹没,而无法自拔。
顺手一扔,书包像往常一样准确地落在椅子上。先检查课表,接着完成作业,然后读完明天要考的科目。每天不断重复,重复着踏上梦想的旅途。也曾幻想着,认真念书,考上女中,再顺利地上台大、成大……这或许是大部分人的梦想,是父母所希望的,也是我所希望的目标。但日复一日,却没有向目标前进的感觉,反倒更像走进一大片晦暗的树林,越来越不安定。
不用伸手向那里,那里没有信仰、没有神,也没有救赎。尽管那里有你渴望的阳光,或你等待的大雨。或是在炽热中,你真的看见你所想要的,你的梦想就真实地矗立在你唾手可得的地方,但你始终追寻的,不过是一片镜花水月。假想出来的假象,虚拟中的真实,在得到与失去间游走,危疑不定。
曲折的道路,蜿蜒扭曲,像走迷宫,令人崩溃、发疯,难道通往梦想的道路都如此艰难?
尽管拔足狂奔,向那明明确信不已的方向,你却被周围的指示招牌弄得混乱。向左?向右?北方?南方?就连方向针也被四周的磁场吸引得晃动不停。头上那片蓝,一样平静无波地等着这些人们,往那蓝色的深渊坠落。更像蓝色的沼泽,越陷越深,越挣扎却越沉沦。
先前确定的目标越来越动摇。“读高中上好大学还是到高职学一技之长,我们不干涉,但永远支持你的决定。”父母这样说,但我从他们的眼神间读到的,却是希望我考高中。“看自己的兴趣与能力。”老师是这样说的。“哪间学校有我想要的科系,哪间学校校风好,哪间学校……”同学是这样说的。
在梦里,你走在港口,晚风吹过脸颊,是轻柔的,此刻却有如嘲讽般地围绕着你,从深黑的发旋到脚跟。朝着粼光闪耀的大海望去,情绪几乎以一种欣喜若狂的姿态攀上嘴角。在港口畔,所有事物戛然停止,只有大海,以轻柔的速度延伸向天空。
繁琐的事物真的让我很累、很想逃,逃出我短浅的思想、狭隘的格局。然后让我明白到,别人的梦想不是我的,别人所希望的,我不见得也希望。或许天空也只是在寻找它的另一座天空,一样跌跌撞撞。我们不过踏进了它曾走错的路。所以,或许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追自己的梦。
从索然无味的生活出走,走进一片迷惘,跌跌撞撞,学会了如何放手忘记,也学会了洒脱,学会了成长。于是,走出。坦然,你对自己微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