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落。
时序渐进。开始习惯风中的微寒。再过不久。会逐日加重。到我受不了为止。
这两天。身体已经出现体温反差。手心发热。背却冰冷一片。如何都暖不起来。有些恼意。但却是无可奈何的。
这冬。又该如何度过。
教室里面始终闹哄哄的。睁着刚睡醒还无神的眼睛。戴好耳机。抓了抓杂乱的发。耳边的音乐是同样哄闹的摇滚。
他递过一个剥好的橙子。微愣了两秒。越过他的手拿起桌上还未喝完的红茶。灌了下去。带着快意的吞咽。
不理会那只仍停在半空轻握橙子的手。起身出教室。开门那一瞬。冷风钻了进来。流进了开的极大的衣服领口里。
单薄的衣服有承受不住要被吹破的无助。但我并不在乎。直直走了出去。
水龙头扭到最大。把整个头伸了进去。关闭了眼睛。关闭了呼吸。就这样静止在水中。直到快要气绝。
被人拉起。从头到尾的无所谓。表情木然。透过湿漉漉的发。我知道他恼了。但我。却在这刻。有了笑意。
二。银钗。
四姨说我每次睡觉都像是昏死过去一样。却又极易醒来。她是心疼的。但我总是那样的嬉笑着带过。
在学校后面巷子口那里搭27路车到终点站。大约四十分钟。下车。沿着小路走上一段。便到四姨那了。
四姨一个人住在那个欧式小洋房里已经两年了。而我。也和她认识有两年了。
那天。我逃课出来。坐27路车。下车。走到了路尽头的房子门口。就蹲在那抽烟。没多久。便见到了四姨。
她穿着一件复式旗袍。头发用一支有点旧的银钗随意挽起来了。
温柔的笑着。我怔住。烟烫到手指才回过神来。她轻笑着递了一方素色帕子给我。
三。宿命。
以后。我就一直陪着四姨。坐四十分钟的车。走一段路。过来陪她。风雨无阻。
她总给我做桂花糕。做银耳莲子羹。编不同的中国结。或者绣很多漂亮的帕子。
这样一个古香古色的女人。有着随意的慵懒和风情。也有着温柔和淡然。
而我。总是冷然的面对周围的一切。
听着CD。抽自
己喜欢的烟。长时间的昏睡或者长时间的失眠。逃课。享受在水中窒息的感觉。
喝冰水。穿领口极宽大的衣服。
但就是这样两个寂寞的女子走到了一起。带着宿命感。
四。羞耻。
那是一种游离状态。关于我的思绪。
过于犀利的言语。冷漠的表情。没有焦点的眼眸。我需要烟来温暖我的肺。似乎不够。
听说。喝纯净的水。似乎。身体就得以纯净。
我拼了命的灌。为何身体还是那样的丑陋肮脏。如烙印般的伤疤灼热发烫。
身体里的兽一再叫嚣。天空翱翔的鹰在追击。我在草原上拔足狂奔。想要躲避。
无预警的。跌进一个怀抱。被迫与之缠绵。带着无措。绝望。空洞。缠绵悱恻。
心底溢出的饿意。如何都填不满。没有止境的撕裂。就这样天荒地老。
与他厮守。或者杀死他。
都将陷入一种欢愉中。那是什么。无人知晓。但却人人都在争夺。
他哭泣的乞求。如此卑微。带着受损的尊严。故作骄傲的可爱。
五。空白。
未到疯狂。
身体传来的钝痛感。血的开场。泪的结束。
孕育的。是我的生命。用自己的身体来孕育自己的生命。没有字眼可以嘲笑。
浅上的天。总是这样苍白。没有味道。也没有血色。
不带感情的爱。就一次。
六。沉默。
灵魂剥离躯体。没有疼痛。所以失望。
不远处。是四姨的呼喊。这个女人。总是那样的温柔。如水般的华容。让人痴迷。
寻声过去。眼前一花。进入昏迷状态。
感觉全身在抽搐着。疼痛被麻痹。不断有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面流出。带着决绝。
睁开眼。酸涩。惨白。无力。饥饿。但就是没有疼痛。
四姨在旁流泪。这样的女人。连流泪都是充满味道的。这一想法。让我笑出了声。
七。叹息。
我的脸色就像浅上的天那样苍白。
之后。开始给自己化妆。很浓很华丽的黑色烟熏妆。那是我一直喜欢的。
极端的想要自己改变。心却一直荒凉。这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牵引着的。只有一点。
而今。这一点。也没了。
我也落的轻松。不必应付。不必敷衍。做自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