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春日独好
就在这个星期四的下午,做完值日回家的时候,在平日里匆匆走过的路上,就像变戏法似的,突然冒出几朵连翘的黄花,毫不遮掩地冲着路边怒放,丝毫不在意自己与那沾满尘土的灰绿的柏树枝显得那么不协调。
真正意义上的春天便从这些个不协调开始了。
也许是充足的雨水、阳光的缘故,今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快了点,让人感到意外和惊喜:星期四是连翘,到了星期五六时,整树整树的桃花就立即像红云般从天边飘来,降在棕灰的树枝丫上,轻盈而温柔,美得让你透不过气。春天就这样像一只猎豹迅猛有力且色彩斑斓地冲过来,让你来不及接受它。
今天是星期天。道路两边的槐树枝还沉睡在冬梦中不肯醒来,虽然树下的草叶已有两寸多的高度了。树下的风景总是迷人的。在一幢老旧不堪的楼前停下来,在那里的树根旁便可以找到不少意想不到的东西:绵绵的春雨过后,若长不出苔藓,是决说不过去的,然而在苔藓中发现的东西却让人吃惊不小:蚂蚁是何时出来的?
春天的蚂蚁不比夏天,它们不会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而大张旗鼓地搞个蚁垤出来,更多则是小数目地东窜西窜,快速而无目的,又不乏生气。除了苔藓,还有许多,至少有上百只的小鸟雀藏在树缝里,叫得不亦乐乎。无规律可言,又极富变化,但都是高音,尖锐而清脆,在几十米外便可听到那一阵喧嚣。如果走到树前,那阵喧嚣又戛然而止,鸟们一个个都跳到树枝最密、距树冠最近的最高处挤作一团,只偶尔几个未谙世事的小东西冒失地探出头叫几声,又急急缩回脑袋,总不肯闲上一时半刻。倘若你在此时远离树五步,你就又能听到一树的叽叽喳喳了。如果运气好,你还可以在草丛里逮上几只壳上泛着绿色金属光泽的甲虫。它们会躺在你的手心中装死,跟真的一样,但几秒钟之后,又会在你的手心、手背上慢悠悠地爬上一阵子,打开鞘翅,用泛着油光的翅膀飞到高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