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巷,烟雨朦胧,青色天空下,一把白色伞与巷子边的栀子花丛相映成辉。
轻柔的细雨随风飘到脸上,踩着浅浅的水坑,慢慢散着步的少女旋着白伞,陶醉在古色古香的风景中。
听着巷子中,旧房屋传来细微的广播京剧,咿咿呀呀的女声,顽皮的孩子与父母贫嘴的笑声,雨汇成溪从旧瓦片滴下来“叮叮”声,以及她踩着水坑,水滴随鞋后溜到鞋前的声音,女孩的心情很雀跃。
远处,一片旧白色的棚搭下,有一个穿着中山衬衫的男子。他看向长巷,闻着清凉的雨水气息,笑着动了动手中的画笔,一张简雅的素描渐渐出现……男子撑着伞拿着画过去,将刚完成的画递给不相识的少女。少女先是有些疑惑,低头看了画,黑如墨的眸子闪耀着灵动的笑意……
细雨渐停,风依旧轻柔。巷子恢复了以前的模样。那张棚搭下面,摆了很多画架,只是全是空的,只有第一张摆了一幅刚完工的画……
湖旁,碎碎的金子撒在湖上,泛起一层层涟漪。梧桐树嘀答落下刚留的雨水。石凳石桌被擦干净,摆上“楚汉交界”。一群老爷子们悠闲自得地下着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把两只小胖手放在石桌上,摇头晃脑的看着棋子一下一上的“啪啪”。旁边一位笑得和蔼的婆婆,牵起小胖娃的手,笑道:“小娃儿,看什么棋呢!”小娃儿乖巧地缩回身子坐到板凳上,梧桐树叶调皮地戏弄了他一下,一滴沁凉的雨珠落入他的颈子。小胖娃突然一缩,那模样可爱极了。
坐在石凳的一位老爷子说:“嘿,小胖娃学棋好啊!所谓棋局似人生,早学早好,免得将来被人欺负哦!”
小胖娃笑眯了眼,两只小脚丫欢快地跳到板凳上,蹲着嬉笑:“对!小胖娃不怕被欺负,爷爷教我下棋,奶奶还教我念过诗!”
老爷子摇着小扇,呷茶赏湖,听到小胖娃的“壮言”,逗他:“哟,那小胖娃念首来听听。”
小胖娃马止一骨碌跑到旁边的亭子。站在中间,毫不扭捏,童稚的声音响起,伴着柔柔的春风:
“山色空蒙雨亦奇,水光潋艳晴方好。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念罢,小胖娃天真地扮了个鬼脸。坐在梧桐树下的爷爷婆婆们都笑了……
穿着长衫的男子坐在湖边一条木椅上,展开绿色的画板,手中笔飞舞起来,随风吹动的节奏,完工了,他站起,微笑着递给他们,小胖娃、老爷爷、婆婆和其他爷爷位都笑得比春风还甜……
林间小道,阳光间隙着洒下来,背着书包穿白衬衫的少年,悠悠骑着单车滑过水痕,听着婉转的鸟儿叫声,他笑如春风。依旧是那长衫男子的笔,画板……
于是,这个小镇的每个角落都出现了那“长衫”。真到第二天早上的小巷,伴着雄纠纠的公鸡鸣叫。人们醒来,发现那条古青色的小巷边上,那旧白色的棚搭里,空空的画架上摆满很多素描。
人们围起来看着,愕然发现里面有些是自己,然后思索了一下笑了起来。有一幅是在一条巷子中,一位打着伞的少女低头浅笑,神色温柔;一幅是在湖边的亭子中站着一个小胖娃,梧桐树下的老爷爷老婆婆开心地笑着;一条林荫一道,一位英挺的少年骑着单车,爽朗笑着骑过水痕;在夕阳下,一对中年夫妻相互牵着手,彼此望着微笑;夜晚时,巷子的大树旁,一个母亲靠树旁,欣慰地抚摸着刚放学回来的儿子……
这组画的名字,都是相同的,叫《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