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天空还蒙着一层薄薄的灰霾,冷风掠过树梢,吹进我的大衣,我打了个寒战,真冷呀。我禁不住去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形成一团白雾,但很快就消散了。
我刚从屋子里出来,周围都是一片静寂,我坐在井旁的吊椅上,轻轻地摇晃着。这些天有个假期,我便随父亲回了家乡。家乡是个清静的地方,什么玩乐都没有,有的只是墨绿的山,高大的树,清甜的水,一早可以悠闲地在林间散步。从吊椅上下来,走到后院,鞋与地上的沙石摩擦发出微微的沙沙声,院子里几只鸡正在悠哉地渡步,伸长脖子左顾右盼。我深吸一口气,家乡的空气很清新,带着露珠和青草的味道。步出院门,一棵歪了腰的荔枝树,很老很粗壮很茂盛的荔枝树,风吹树叶,一大片的林被吹响,像海浪的声音,由远至近,在听见身边的树发出声响,风也袭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转身,笑着说:“爷爷,早。“爷爷也笑,笑得祥和:“早。“爷爷手里握着些柴,走到灶旁,道:“起得真早啊,今天天凉了,多穿一件衣服吧。““嗯!“我点点头,转身回屋,突然被自己的思量止住了脚步:“爷爷,你也多添些衣啊。“然后匆匆跑进屋。寒的天,心却温暖着。
吃过早饭,走在林间,能听见几声秋蝉长长的鸣叫,然后又戛然而止。村的路窄窄的,稍稍平坦的泥路而已。小路旁有些古老的,青黑色的古砖屋,看上去很坚固而密不透风,渗透着浓郁的古朴气息。走过最后一间古砖屋,视线豁然开朗,在三面环山的一片辽阔的平地,此时看见的并不是光秃秃的平地,而是一整片金黄色的稻田。此时天不再是灰蒙的,变得一碧万顷,万里无云,天气似乎暖和了许多,和煦的阳光微微泛着淡金色,映照在稻田上,显得有些刺眼。
几头黄牛正在稻田旁的草丛里咀嚼着,从村里走出一位推着一车工具的老伯。他是我们同村的邻居,该是来收割稻谷的,我道,伯伯好。他和我闲聊了几句,他的言语很真诚明了,笑得纯朴。说罢,他就拿这工具下到稻田。我细看,一串串硕实的麦穗垂在禾秆上,特别的好看。我也跳下稻田间的田埂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稻谷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像一串金黄的珍珠链,生长得饱满。我转身问老伯:“伯伯,我可以摘一个吗?“老伯抬起腰,笑着说:“摘吧。“我伸手去折,但费了很大
劲,才摘下一小串,还弄掉了不少的谷粒。老伯摇摇头,说:“这样可不行,我来给你摘一个。“说完,就用不知什么灵巧的手法,就轻易地摘下了一大扎,再拿几根稻草快速编成草绳绑成一束。我露出欣喜的表情,接过,小心翼翼地碰在手里,向老伯道了谢。身在稻田之中,一阵微风拂过,就能嗅到稻谷所独有的香味。
回到家乡的屋,日已至中,父亲提议到浮山去走走,我和兄妹们都喜悦和期待着,那里我们早就神往已久了,早便想一探究竟。听家乡的老人说,浮山是家乡最高的一座山,方圆几十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在家也不例外。浮山因为高,常常都蒙着一层薄雾,山顶只能依稀的看见,或是山的一段被薄云遮住,只能看见个小小的山顶,果然还真像是浮在空中。对于我们来说是神秘和莫测的。
到了浮山山脚下,抬头仰望,却没有办法看到顶峰,只知道这是一座庞然的山。山的树丛很茂密,只有一条狭窄的、陡峭的青石小径可走。接近顶峰时,满山遍野的就是芦苇,灰色毛茸茸的一大片的芦花,被风吹起的绒絮飘浮着。到达顶峰,能把家乡的景色一览无余。尽收眼底的,村庄与稻田,稻田与村庄的排布,描绘成一幅朦胧的水彩画。近乎黄昏,夕阳西下,斜阳散出柔和的光线,把天边的云都染了一层红,拉出很长的影在芦苇地上。
入夜,天穹已幻成无垠的宝蓝色,晶莹剔透。天际的启明星伴着宛如细线的弯月,一眨一眨的。月很皎洁,光洒在地上,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银。飞快的,看着天一点点地由宝蓝变成墨蓝,而不再是孤星,许许多多的银色小粒都在试探着,忽明忽灭。然后吹过一阵风,把原本的薄云吹走,满天星斗就清晰地呈在天幕上。屋的天台上,能望见不远处的山塘,水里泛起阵阵涟漪,星和月都随着在水里游动着,映出粼粼波光。倾听林中虫蛙在静谧的夜里鸣叫,节奏和韵律都巧妙地如同一曲天衣无缝的合奏。
家乡的美,家乡的景致,家乡的静谧,家乡的风土人情。在我的心中,家乡,永远是个美不胜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