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曾在这里埋下了一颗葡萄种子,可是去年冬天太冷了,早把那个生命的热情给冰封了,习惯性地把它遗忘在漫长的寒冬里。
珍惜生命,曾经被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史怀哲定义为仁慈,一个农夫在田里为他的作物割去杂草是应当的,而在他回家的路上,故意践踏路边的野花,那是残忍的,善待卑微的生命,是最有价值的。
今年春天,在那寂寞的土地上奇迹般地冒出了一个生命,虽然很弱,但却能给寂寞的心带来了一片安慰,在窗前,开始增添了一种绿色,这点绿色,迎来了一个温暖的春天,点燃了生命,孕育着生命是色彩,它漫漫地活跃起来,充溢着我生活。
看着他慢慢地长大。这过程很酷,是成长的耐性,温和,沉默,而我却好象永远学不会这种酷,因为我始终没有自己的一片土地。
再美的生命也有被砍倒的一天,可在它去死前的每一天,它都在成长,在努力挣脱丑陋的茧,永不停歇,这种生命的长度,可由我们决定,年轻的时候,我们可以早早地抛弃那丑陋的茧,快活地成长,也可以停止成长,把生命剩下的时间用来美化那层厚厚而且丑陋茧,而无疑的我们都会选择后者。
夏天快快地到来了,葡萄开始迎接它生命中的第一个夏天,南方的夏天,是万物成长的日子,早晨五点太阳便照进了我的房子里,把可畏的光线射进来,怀着喜悦而满足的心情望着窗外开始长腾的葡萄,在繁华的城市里,这点绿色是多么的宝贵啊,它是生命,它是希望,它是慰安,它是快乐,它是疲倦于城市的天空和荒漠平原,怀着绿色的心情,细细观察它细纤的脉络。嫩芽,巴不得它赶快成长,长地茂绿,之后,透过我房来,成为一片绿影。
我开始了解度越沙漠者望见绿洲的欢喜,我开始了解航海家望见花草茎叶的大陆的兴奋,我开始了解失望者望见希望的感动,人是在自然中成长的,绿是自然的颜色,而人是绿的心情。
雨天来了,刮起了狂风,雷点交加,雨季来了,葡萄淅沥的声音,婆娑的摆舞,似乎受不了大自然的沉重,渐渐地失去了青苍的颜色,变得柔绿,边得嫩黄,枝条也变得细瘦,边得娇嫩,好像病了的孩子,我却无法帮助它,因为它的根插进了深沉的大地里,它始终属于着片广阔的大地,我无奈。。。。
暴风雨过去了,岸边的杨柳仍屹立不倒,城市里再次变得喧闹,我打开窗户,本想寻找那片绿色,却发现它依然固执地挣扎着,根死命地扎在地上,受伤的叶子里披着水珠,它似乎在欢笑,欢笑它还活着。
之后,它变得强壮,不在惧怕寒风,它学会了以千资万态的姿势去看待人生,用坚强不屈的态度去面对事情。
忽有一种念头,我从窗口伸出手去,将两枝柔弱的枝条牵进了我的房间,想把它伸到我的书桌上,让绿色更接近我,用以装饰那个丑陋的房间和掩饰那个孤独的心,它望着我,望着人间的世界,似乎在笑,也似乎在迷惘,在这里没有了它自由的空气和广阔的天空,只有一片人类的忧郁,细菌躲在某个角落里成长,最后长成了一片,躲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里,它唱着它生命的赞歌。
每天早晨,我起来总要看看我的绿友,却总发现他朝着窗外的方向,它改变了它原来优美的姿态,变得弯曲,这是多么固执啊,它不了解我对它的爱抚,不了解我对它的善意,而去追求它的太阳,我囚系住它的,只是一片虚无的绿,一个虚无的心,或许连它也恐惧了人间的喧闹,要离开人类,要奔向自然。
我想使它重新拥抱生命,于是轻轻地放开了它,它的身体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它便恢复了原来的自由,当我看到它朝着太阳的时候,像是释放了一个永不屈服于黑暗的囚人,而我正是那囚禁人的魔鬼。
之后,很久了,它长在那里,窗外的绿友,每天对着我微笑,也许这种就是生的欢喜,超过了任何的喜悦。可是我曾经抹杀了这片喜悦。
我向往窗外的绿友,就如我向往窗外的自由,可是等到何时,我才真正的拥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