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车窗,看见你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寒风凛凛,可你丝毫不畏惧它,仍然缓慢地行驶在我们的旁边。然而,面对劝说,你只是听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而我又将奔赴另一场筵席,在奔赴的途中,我对爱有了一种新的看法。
老家的早晨总是有很大的雾,尽管有一轮又大又红的太阳挂在空中,但它却躲在一层层薄烟后面。这是大年初四的早晨,今天我们要离开这儿,到外祖母家去拜年。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坐上一辆三轮车便启程了,因为天气冷得不得了,我们让三轮车师傅把两旁的门关上,这样我们就只能从里面勉强的看到外面,而外面根本无法看到里面。
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仿佛被冷的说不出话了,就这样,慢慢的行驶着。
突然我听见一阵摩托车的响声,越来越近,然后一直跟着我们,好奇心让我本能的、努力地往外瞄。透过车窗,我朦胧的看见一个老人骑着一辆摩托车,佝偻着背,肩膀很宽,戴着个头盔,头盔里是他那被岁月腐蚀了而苍老的容颜,眼角已有数不清的皱纹,年轻时的英姿飒爽早已败在岁月门下,脸已变得松弛、憔悴、无精打采,仿佛有件事情让他特别难过而成的,他的嘴角微微下垂,脸上满写着无奈。他好像我认识的一位人,很像,真的很像!
“爷爷!”我大声地朝外面叫道。车停了。
“诶,孙儿,你是不是冷啊,手都不暖和!”那个骑车的老人家听到叫声后下意识的停下车,用极快的速度寻找到我,并牵起我的手说。
“嗯恩,”我摇摇头,“爷爷,你怎么来了呀?天气这么冷,赶快回去吧!”我望了望那双长满冻疮的手和耳朵,以及那张满是愁容的脸。
爷爷沉默了良久,头微微地下,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慢慢的说:“呃,你……你们快走吧,晚了不好赶车。”说完爷爷又把门扣上,招呼三轮车师傅继续赶路。我们就这样走了,没有一声再见,空气里弥漫着无奈、不舍和别离的伤痛。
霎那间,我原本那颗活跃的心,平静下来,它,终于感到惭愧了。
到了车站,刚要上车,我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我的注意力被一个站在路边的老人的身影吸引了,他朝我们挥了挥手,又做了一个让我们快走的手势,最后做出一副很坦然样子,站立在稀少的人群中。无疑,他成了这条街,这片天,这块地的背景。
我的鼻子酸了,终于热泪盈眶了,但我没有冲到他的身边抱住他的勇气,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抱他多少次,见他多少回,还能跟他说几次话。
我的心在呐喊——再见了,爷爷!
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平坦与坎坷、欢喜与悲伤、相聚与离散。今日你看大雁南飞,明日又见缺圆变圆,有多少繁花满枝,就会有都少秋叶飘零。
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免不了经历离合悲欢,就像阴晴圆缺,有如潮起潮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