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玻璃门,一位中年妇女头发蓬松,举手无措地站在门边,她的目光时而望望这个人,时而望望那边,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不知该把目光投向哪里。
我是陪同学来理发的。我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时不时看看同学的头发理得怎样了。我每次一抬起头便看见中年妇女马上把目光从我的身上转移。我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了她。她面黄肌瘦,由于寒冷而把双手插在衣袋里,习题收缩脖子不让“冷酷”的寒风钻进去。衣服的着色很暗黄,似乎从那上面可以看到流逝的岁月。袜子明显短了,可以看见她灰色的袜子,其中一个袜子破了一个小洞,裤角边上有一些泥土,她穿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我在想,这么一个冷的天,她的脚应该被总冻得失去知觉了吧!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的站姿一直没有以身改变。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刚拉完头发,她径直走向中年妇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右手伸过去,中年妇女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我刻意去注视了女孩的穿着打扮,跟中年妇女站在一块,她俩明显不是一对母女。女孩穿得很时尚,手里还挎了一个漂亮的精致小包。在营业员找钱时,我注意到中年妇女急促地眨了眨眼睛,又望了望玻璃门外,可她还是无法抑制眼角的好一滴泪水出来。但女孩丝毫没有去留意中年妇女的面部表情变化,更没有去注意此时早年妇女的眼角多了一滴泪水。
营业员已将找好的零钱递给了女孩,女孩弄了一下自以为漂亮的直发,然后冷淡说了句“走吧”。中年妇女去拉玻璃门,她是往里拉的,她使了一股很大的力,但还是没有拉开,女孩走上前,蔑视了一眼中年妇女然后不耐烦地说了句“我来”,中年妇女笑了一下,没有作声。我想此时此刻的她心中早已苦涩到了极点。
她们走后,我凝视着玻璃门,目光始终无法从那里转移。
透过玻璃门,我看见“时髦”的女孩径直直到前面,站在路边,一辆的士开过来,女孩潇洒地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下中年妇女伫立在街边,站立在寒风中。我透过玻璃门,我分明看见浊泪在那女人的沧桑的脸上肆意地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