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几岁开始吟诵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现在已成为了对月光恋眷和向往的一个初始理由。
我不喜欢日光,太刺眼,似乎有几分狂妄的意思。日光的灼肤之痛,我是体会过的。要说朝夕阳,我也觉得有些做作,美虽美,但出场与谢幕都如此隆重,是不是做作了呢?而月,总是不知不觉就挂在了天边,也许是不得不出现,才慢慢潜移。
月是要品的。夏夜,偶尔掠过一丝蝉鸣,当然还有蛙叫,算不得寂静,却多了一分宁静。在小院里架上一把椅子,双手环着腿,轻轻摇醒沉睡在记忆里的童谣。门侧那棵长了千百年的老树在院子里投下了身影。我看见,地上游走了一条墨黑小鱼,一抬头,簌簌惊飞的鸟儿早已消失。剩下的,是那一轮明月,我张开了双手,试图要够到它,要是能碰到该多好啊。明知不可能,还是这样伸着手。感觉不到手的酸痛。似乎是因为月亮有魔力,能让我对它如此虔诚与热爱。月亮是有脚的吧,月光就是它的脚,它那么静那么静地悠进我心中,却还是弄得我有点痒痒。那颗稚嫩的心,轻轻被触动了,多么完美的事物啊。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身旁总是有一位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在月色下,透有几分可怖,我总是闭着眼睛听她讲故事,并不是因为害怕,那是一种享受。老婆婆很喜欢笑——微笑。“眯着眼睛的笑容最美丽。”我时常这样笑着对老婆婆说,老婆婆也总是回以同样的微笑,继续讲着古老的故事。小时候父母不在身边,在老婆婆的引导下,我有了对知识的憧憬。老人早已不在,和她一起陪伴我的就是这轮明月,从过去至现在,从现在至以后,从以后至永远,终会有一轮明月伴随着无数人从孩提到少年,从少年到中年,再到垂暮,直至更远,更远……
我从来不用“完美”去形容某一件事物,这一次,还是拗不过心里那个小恶魔,将它赠予了月亮。妈妈曾这样对我说:“除了‘完美’,还有什么词能形容它呢?”那时候,我也只是呆呆地喜欢啊。
“纯洁,皎洁、美丽、漂亮……?”我扳着手指认真点着自己掌握的为数不多的词,抬头问妈妈,“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啊!”妈妈亲了亲我的小脸,这样说道。
的确如此,悠悠岁月荡涤出纯净,冥冥意念庇佑着万物,淡淡幽光透出了慈爱……一轮明月,万种情怀;一种情怀,万种情思;一种情思;万种羁绊……牵动所有人心灵的,归其根源,明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