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坠,晚霞已布满天空,整个天际一片通红。
那曲折的小路上上――母亲拎着包走在前面,我牵着小花狗跟在后面。
母亲的步子矫健、平稳,且有节奏;我牵着小狗,哼着小调儿,欣赏着晚霞在天边编织的变幻离奇的图画;小狗边走边贪婪地啃着路边路人丢弃的肉骨头,间或发出几声劳累后那欢快的“汪汪”的叫声。
忽然走在前面的母亲“哎哟”了一声,并跷起了一只脚。我一惊,忙跑过去。母亲跷起的脚上扎着一块玻璃瓶碴儿,看上去扎得很深。我忙蹲下,把瓶碴儿慢慢拔了出来,一股殷红的血随着瓶碴儿也流了出来。我愤愤地骂了一句:“这该死的瓶碴儿!”随手一扔,瓶碴儿“嗖”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后“叭嗒”一声掉在了泥泞的路中央,路面激起一片泥花,随后便平静了。
我站起身来准备扶母亲回去,不料母亲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我一下,放下包,转过身,走近路中,弯下腰,伸出双手,在泥里慢慢地摸着,摸得很认真,很小心。我迷惑而担心地问:“妈,您在摸什么呀?您的伤口会发炎的。”母亲没有应,仍在摸着。我困惑不解,站在田埂上呆呆地看着。小花狗这时也停止了吃骨头,望着母亲,大概也是对主人这种异常的举动感到不解吧!过了一会儿,母亲的双手慢慢从水里抽了出来,捧着一把稀泥,顿了顿,在水中洗了洗。这时,我看清了,母亲的手里捧着的是一块玻璃瓶碴儿,这不正是我刚才扔掉的那块吗?!母亲直起腰,慢慢挪着步了上了路。
刹那间,我的脸窘得发烫。母亲脸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把瓶碴儿放入了上衣口袋,用手轻轻按了按,然后拎起了包。
太阳平了山顶了,投向远方的影子已变得模糊不清。田埂上,仍走着母亲、我、小花狗。小花狗“嗒嗒”的脚步声敲击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