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得了肝炎,我去见他,躺在病床上的他显得那么虚弱,满身发黄,毫无食欲,与以往身强力壮的他判若两人。
以前健康时,爷爷在家喜欢看看电视,有时也回乡几趟种种菜。只是他有一个习惯:开饭前要喝上几碗下饭酒,从青春到老年,从未间断。兴头好的时候,他一天最多能喝上三斤白酒,这惊人的酒量也许会吓到常人,可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病情还不严重的那阵子,他仍会坚持下地种田,他干活回家时,手里提着沉重的大袋子,里头收割了一些菜,每天的时间就靠种地打发。他的生活还是离不了酒,只是每天少来点,窄窄的屋子似一个酒窑,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白酒罐。家人有时放松了警惕,他几乎一天就能喝上一罐。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酒精了,生病让他如此痛苦,又有“酒精鬼”在身边缠绕,他更加烦躁。他的身体开始发黄,体质大不如前。家人总万分担心,每天都要电话问候病情。他虚弱得走路都无力,只能被人搀扶着。从强壮的种田伯到卧病不起的重病人,不知病床上的他会作何感想?当他望着屋里昔日的空酒瓶时,想必他会分外伤感与痛恨:自己为何要常年过量饮酒呢?我看,他的肝脏已不堪重负,他的酒票已经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