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城市站在一起,也就渐渐远离了自然。“现在的娃子呦,连稻子和小麦都分不清,唉……”奶奶的慨叹又回想在耳边。
我想起了奶奶,想起了那份对散发着幽幽香气的土地的信仰。
奶奶说,那方土地就是她的宝,守着它她才会心安。我想这或许正是古老的农耕文明所特有的独特魅力吧,她囊括了一代又一代农人对它的忠实而真挚的信仰。
记忆中的奶奶仿佛早已印入了那幅大地上的水墨小品中:奶奶是同天际曦微的第一缕晨光一齐起身的。不,有时她甚至早于那撩开黑幕的第一缕光线。踏着被露水浸染得湿漉漉的田埂,匆匆瞥一眼家门前那颗光秃的梧桐树,奶奶便同那微茫的田色融成了一体。晨露压弯了奶奶原本结实的脊背,却勾勒出了一幅最美丽的农耕图景。等到村子里的炊烟变成悬腕挥就的狂草——陆续纷繁起来的时候,奶奶早已挂着晶莹的汗珠回到了家。放下农具,接过用热水泡过的毛巾擦一擦汗,奶奶满意地笑了:“我今天一大早便割完了两亩田里的草,比隔壁你姨奶奶家快多喽!”于是,对奶奶的敬慕之意早已在我幼小的心田里开花结果。
近几年,老村子里的人陆续搬去了镇上或者更远的城市,村子变得萧条而冷寂,傍晚时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狗叫声无力而苍白,幽然中徒增了村子的荒芜。妈妈拉起奶奶的手说:“妈,我们把你接去城市吧!您这么大年纪也该享受几天清闲的时光了啊。”我在一旁也一个劲儿哀求奶奶同意。而奶奶只是笑了笑,“你们城里哪有我们老家清闲啊?城里,我不习惯,农村才是我的根。再说了,我可舍不得把家里的小猪崽和那头陪了我许多年的老年送人啊!呵呵。”说着,奶奶又系上了围裙去厨房忙了起来。
“丫头,奶奶家种的梨比你们城里的好吃吧?”
“丫头啊,听屋外雨打在树叶和菜叶子上的声音多好听!你们城里听不到了吧?”
“丫头啊,就算你们开飞机来接我我也赖着不走,我就喜欢咱这个村子,我要永远守着这块土地……”
我躺在床上,任回忆如潮水般奔涌。那份简约而淳朴的信仰令我久久回味和感动。
“现在的娃子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