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在我看来,至少是。我纠结着,在城乡边缘的我如何决择,如何释然。
那块黑黑的土地曾养育了父亲的父亲以及父亲的父亲的父亲,还有我的父亲。是那片蓝天下纯朴的人告诉我我是谁,告诉我我的使命如何。他们皮肤黝黑,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也许,一辈子都未走出那座大山。可是,他们却毫无抱怨,毫无遗憾。这一辈子,或许,他们注定是属于泥土和铁锄的,他们注定是属于烈日和月亮的,他们注定是属于大山和田野的。
于是,当我有幸迈出大山,有幸走入在他们即我的祖辈们视为“大城市”的县城时,我纠结了,我在城乡边缘纠结着,到现在或许还未解开……
这里,我的祖辈们曾经向往过的地方,有了多于大山里的繁华。
灯红酒绿,KTV、专卖店、热闹的叫卖声、茶馆、酒吧。这些,都是我不熟悉的,至少,在走出大山之前。
我开始反感,开始厌恶这一切。因为,我是大山里的孩子。物欲横流,不是我想见的;车水马龙,也不是我热爱的;喧闹嘈杂,亦不是我忠爱的。
可是,我得让自己清醒。
我,是这里的一部分。我,已开始在这里生活,很久很久了。我,在这里追寻父辈们寄予我的梦想,亦是自己心中永不灭的光。
我,必须让自己适应这里,哪怕,那封闭的大山才是我最忠诚的故土。
当黄昏来临时,内心装着大山的美的我告诉自己:此地此时此景,亦是人生必经的风景;那地那时那景或已成过往;彼此彼时彼景在不久,或许明天,亦是如此。我,得接受。
某一天,当我站在城乡边缘。向左,是通往大山却望不见大山的遥远的路;向右边,是车水马龙,彩灯繁华的走向“城市”的路。向左,还是向右?
某天,当我再次内心不宁时。徒步来到城乡边缘,回望身后的路,回望自己逐梦之途,才明白:梦想,其实还很遥远,我只艰难地迈出了逐梦的第一步。向左走向右走的人生难题或许其答案已渐趋明晰……
因为,猛然抬头时我望见了前方的路。我怎么会忘记——前方还有条路!在这条路上既可望望让我魂牵梦萦的大山,还可看看其实并不是不好的城市。
当然,城市边缘的纠结最终还得解开。
那就让我将大山藏于心中,将梦想扛在肩上,学会融入“向右走”的城市,放手,追逐,心中不灭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