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来处,我的归所1200字

2024-05-05下载文档一键复制全文

  刘亮程总能用一种更为谦逊、悲悯的人文视角,更深刻地看到人与时间、人与自然的关系。

  一读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

  .黄沙梁,是刘亮程的一面镜子,照见他生命的精微与博大、短暂与永恒,折射出个体对宏大生命的哲思。村庄,是我们的来处,亦是归所。刘亮程的文字质朴纯然,是具有原始野性的:

  全村的炊烟像一头乱发绞缠在一起。麦草的烟软,梭梭柴的烟硬,碱蒿子的烟最呛人。

  炊烟是村庄的头发,大一些时我才知道它是村庄的根。

  刘亮程从不起眼的“炊烟”切入,写出了不同柴草烧出炊烟的不同特点,以最简白朴拙的比喻描绘出炊烟飘散的画面;又以“根”为喻,为炊烟注入了情感的温度-这样细腻的观察,唯有农民才体悟 得到。

  在这种微观视角下,他没有大谈特谈城乡变迁、经济发展的宏大命题,也不避轻就重、刻意升华,而是在字里行间关涉村庄中一朵花的绽放、一棵草的生长,以一种平易、深情的姿态去拥抱生活的精微之美。因为,村庄是刘亮程的来处。

  本书得以区别于其他乡土文学作品的独特之处更在于:刘亮程的文字中始终透露着“一个人”的疏离。他笔下的“我”始终是一个闲散的游荡者,身为农民却不谨守农人的四时劳作,他把自己孤立成村庄中“一个人”的独立单元,让“我”的存在更像是村落生活图景的旁白。全书幽独旷邈的意境与农村生活的琐屑吊诡地合而为一,使全书笼罩在一种阴郁而韵味悠长的哲思之下。

  何以如此?刘亮程总能用一种更为谦逊、悲悯的人文视角,更深刻地看到人与时间、人与自然的关系。与其他农民利用和改造自然的观念不同,他认为每一匹马、每一条狗,乃至每一只小虫都有自己的天地,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生存哲学-“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任何一棵树的天折都是人的夭折”-这种超越物种的悲悯和同情,源于他对人类渺小、生命短暂的清醒认识,进而生发出对万物的博爱与 敬畏。

  与这种向外体察的人文关怀相伴的,是他向内回望时产生的迷惘与空虚感。

  他静静地见证着庄稼一岁一枯荣。时间不由分说地流淌,个体生命在时间与大自然的永恒面前转瞬而衰。尽管他的笔调有些阴沉,但他让我们看到生命依然富于张力,至少,他提供了一种解答:人生固然短暂,注定走向荒芜,但人仍可凭借在大自然中留存的痕迹来赋予生命以意义。他试图用个体精神的力量来对抗人在乡村生活中的困顿与迷惘。

  刘亮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农民,但他也拥有作家敏锐的眼光和细腻的情感。他见证着城市化浪潮拍打着苟延残喘的小村落。村子越来越空,人心越来越荒芜。“心地才是最远的荒地,很少有人一辈子种好它。”当村庄中的人们有感于生命的虚无或是饱受外界的诱惑,当城市中的人们对村庄存在太多误解时,他选择以“一个人”的视角审视现代人与乡村的关系。

  城市中的人们在人群中狂欢,在狂欢中孤独,逐渐丧失了“深入地生活”的能力。从这个意义来说,《一个人的村庄》无疑也是治愈现代病症的良药。跟随他的脚步,我们感受到黄沙梁泥土的芳香,也能在他深邃的思想中获得共鸣,继而回望自身。

  村庄,是我们的“来处”,更是我们精神的“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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