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从滕椅上站起来,时不时地咳嗽,他带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窗台,他守望着他那自己亲手筑成的小花园,时不时地喃喃自语,祖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沉重的脚步又回到了椅上。祖父毕竟是老人,那饱经苍桑的脸上,或许只剩下皱痕与那一丝丝骄傲的神情。老人的手,就连茧也是苍老的。他翻开那叠厚厚的报纸,用那苍老的手持着放大镜,吃力地阅读,老人是那样脆弱,他的房间里总是传来接连不断的咳嗽声,还有那长长的叹息声……
而过去的他,却不是这样。那时,祖父的脚步,远没有今天那样沉重;老人也不像今天那样沉默。那时我还小,祖父也不算太老,但脸上也确实已有了那深深的皱纹,那是在很早的时候,二十六路还是双层巴士,温暖的阳光和煦地洒在大地上,照在我与老人的脸上。老人那苍老的手牵起我那稚嫩的小手,走向车站,老人的面容是那样精神,可以说老人似乎不是老人,而是孩子。
祖父拉着我的手,在这小小的站台等候。我仰起头,望着老人,当时,我清清楚楚地看见,老人是那样地高大,那精神的脸上隐隐有几通皱纹。在暖阳的照射下,老人的脸上那浅浅的笑容似乎是灿烂的。那目光中似乎还有那百分之一的骄傲与忧愁,老人或许在想些什么。爷爷在想什么?我在心里问自己。车来了,老人拉着我的手上了车。我飞快地一跳一跳地跑上了车上的台阶。
当我在巴士的二层望祖父时,却惊异了。老人拖着那沉重的脚步,踏上了那狭窄而又陡立的阶梯,祖父身旁,年轻人飞快地走过……老人是那样的苍老,那饱经风霜的手脚显得是那样的吃力。但他同时又是那样精神。老人的脸上是那样地庄重,似乎在想些什么。他正喃喃自语,爷爷走上来时,他的神情是严肃的,或许是老人真的生气了:“下次不许乱跑!”只是祖父的气很快就消了。老人是那样和蔼,他的脸再一次浮出了那慈祥的笑容。车窗外的阳光射过来,老人抚摩着我的手,那苍老的手中似乎藏着祖父的慈爱,就像那阳光一样,使我的心头掠过一丝温暖……
……
转眼便到了现在,老人的社区只剩下三栋房屋。老人沉默地望着那小小的花园,那荒芜的土地,心中或许也是凄凉的。爷爷不太出门,也很少走动,那骄傲而又忧愁的脸上已满是皱痕,而他对我的爱还依旧,他等着我来,我一来,他便给我一份厚厚的报纸。我望着报纸,就像望见了老人那慈祥的笑容,就像望见了老人对我的那份深深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