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教师节,小学毕业后的第一个教师节。
放学后我和攸子通了电话,她问我要不要回去看小学老师。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我是非常愿意回去的,但是首先阻碍我的就是时间问题。以前的小学有晚自习,晚上7点放学,时间看起来似乎是够的。但是我就是因为出租车不好打才去等公交,而且那天放学推迟了,可能会有点小堵车,再加上还有作业要做,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记得刚开始我们初一(5)班的班主任是临时代的,那个时候,有一天我恍惚间突然在这位临时的班主任身上找到了以前班主任的影子,说话的语气,甚至是神情都有几分相似,一如她一般温和。那一刻我对这位老师不由自主地有了亲切感。
记忆中班主任似乎没有朝我发过火,所以对于她的回忆除了她对六(2)班的付出了无数心血外,就充斥着温暖香甜的味道,就像一杯热乎乎的奶茶,但是似乎用咖啡更贴切些,用心良苦的她对我们无比关照,于是就在辛苦的小升初生活中加入了牛奶和方糖。所以在苦后依然会有甜味。香气弥漫了一年。
她只做了我们一年的班主任而已。在最后的六年级。
我们是不懂事的,实话实说。经常惹她生气,上课不安静,作业质量不好等等等等。她语重心长的教导常常没什么作用,班里调皮的男孩子甚至敢和她顶嘴。可是在那些深深的叹气背后她却从未放弃过,每天还是用她所能做到的最佳状态走进教室。还给我们讲她以前的学生的故事,为我们组织“谈天说地”的活动,那时的我们也许心里是有感触的,但是不知为何就是做不到乖乖地听话。
那样的良苦用心的日子,在长大后我们终会明白的。
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虽然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我的心却是宁静的,我不会迷失我的方向。和攸子讨论着去还是不去,假设我们去,没有买鲜花,也没有准备贺卡,甚至除了“祝老师教师节快乐”之外要说什么都不知道。攸子在电话那头说是啊是啊。我就这么在拥挤的公车上苦恼着,一边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或许不是最美丽的,但它们就那么飞快地消失在视线后面,前方却依然有数不清的不同风景要去欣赏。
想起我们年轻的英文老师Carol,很可爱的老师,在学习上对我们的要求很严格,不过平常就像朋友一样。我们班的英语成绩是很好的。记得炎热的夏天中午众人在闷热的教室里,这时Carol老师抱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面带笑容,说要请我们吃冷饮,也许冷饮只能让人一时感到凉快,不过那个酷热的中午我确实在空气中嗅到了清凉的味道。
最后的冲刺阶段有一次她因为一个男同学生气了,于是打电话给这个男同学的母亲。也是在那次通话中我才知道她确实怀孕了,之前就有些察觉。有了小宝宝的人是不能发火,因为是我们最后的冲刺所以她毅然留在学校给我们上课。
我和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来所有人都是奔终点站去的,车上越来越挤了。声音越来越大,我有些听不清攸子的声音,于是我们挂了电话,改发信息。妈妈打来电话问我到哪儿了,我说我们要不要去看老师啊。妈妈说不用了,她给老师打过电话了。
虽然有点遗憾,但是应该可以了。我前面的一个人离开了座位,我坐上去,酸痛的双脚立刻放松下来。
数学老师是三个老师中年龄最大的。非常非常严厉的老师,我们都挺怕她的。虽然她说话有时候不太好听,但是真的,这个老师依然在我们远离了她之后留给了我们许多的感动。她批评人的时候真的让人很不好受,比如声音小的就像旧时代的受气包,别人哭了便说是鳄鱼的眼泪,我也被她冤枉过,也感到委屈过。不过她在有些时候真的很理解我们,给我们讲她以前的故事,以前小时候的事,她的学生和老师,听完后我们都觉得原来老师有这么多的故事啊。
所以我依然感激她,在她严厉的面孔后面其实是非常温暖的心。给我们买吃的,给我们开晚会,她温和的时候离我们真的很近很近,那颗心的温度,是暖的。
下车后我转乘了57路,在凤凰花园城下。在走回家的路上,攸子问我给老师发什么短信好呢。我笑着出了很多主意,英语老师不是有小宝宝了么,什么生个健康的小宝宝啊,祝老师工作顺利。心到了就可以了。
我看着暗下来的天空,即使是黑夜,有了蜡烛的光亮,就不会迷路了吧。蜡烛的光是微弱的,如果放在灯笼里就可以照明了。
晚上的时候我给三个老师发了短信。是这么写的:祝老师教师节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只不过把姓氏改了。
后来,我收到了班主任的短信回复,谢谢。祝你的人生美丽如花。
很短,却可以使受过老师教育的每个人感到欣喜。
有些爱是不需华丽的词藻的,因为爱是不需装饰的。当心贴近的时候,再平淡的话语都能让人感到深深的暖意。那是最真实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