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难以抹去的,有那样一双眼睛。
那是小学五年级的蓝球比赛。那一场与(7)班打,虽两队都稚嫩地只把分数刚凑上两位数,但我们都扬眉吐气了。因为我们进入决赛了。第二节是英语课,我们仍大汗淋漓、心神不定地听着课,篮球队员突然被叫出去了,回来时队服都没脱,一个个垂头丧气。一下课我就冲过去问队长怎么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他,略微带着哭腔,小声地说:“我们,又输了。”
原来对手认为不公平,闹着去体育室讨说法,体育老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罚球定胜负的要求。结果,毫无准备的我们“输”了。
我一声不响地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低着头,微微耸着肩的队长,眼睛突然一热,滚烫的泪水不顾一切地掉了下来。不知为何,心像被揪得酸楚。我埋下头,无声地让液体肆意。旁边的好友看到我这样,手忙脚乱地安慰着我,但也慢慢地哽咽起来。不知道一场比赛的力量有多大,可脑子里就是不停掠过了“我们输了”的字眼。没有叫骂,只是只能这样的无声地抵抗拒绝。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一些人哭了,我清晰地听到他们啜泣的声音,尽管周围嘈杂地得如乱水。大家开始走出去,教室里很空。我抹了抹眼泪,也走了出去。原来他们齐刷刷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只是站着,都红着眼。我隔着泪眼朦胧,看见他们眼里都闪着亮光。
后来我们被班主任劝回了教室。那一节课,我们只安静地坐着。班主任开了口,她讲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等等。我低着发酸的头,眼泪已经干却,紧绷地愈发干涩。她的声音很轻很没有力气,平静地讲着。那一刻我突然抬起头,正对上班主任。我看见,那一双眼睛掠过去,泛出一道明亮的光芒。那一刻无限放大,我清楚地看见班主任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我一下子又涌出了眼泪。
那个眼神永久地停留在眼眶里,一次次地回放。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班主任的爱与感动。她只能平静地处理这件在我们看来多么不公平的事情,但她,也为我们而感动。她一定也在一瞬感到了心中涌来的酸痛。
我知道班主任也爱这个集体,这个有笑有泪的集体。那个难以忘却的眼神,与小学青涩的种种时光,永远印在了我的豆寇里。
每次想起,都会有一种不曾逝去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