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猪,一只幸福快乐的猪,可能是自身的生理原因,不论怎么吃,都不曾长膘,主人每次提着屠刀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总是撇撇嘴向我的其他难兄难弟走去,每到这时我便暗自窃喜。
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样,吃―睡―吃,时而感到无聊我会到泥塘里去洗个泥水澡,然后在爬上岸,躺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上晒着暖暖的阳光,看这天上的云彩幻想着自己的未来,好不惬意,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推着过,虽然没有新意,但却过的自在逍遥。
这天我正准备爬上垃圾山的时候,却发现一只小母猪正躺在我的安乐窝,可能是我的突然到来,它回过头来正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也同样注视着它,只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了缓和当前的尴尬气氛,我也爬了上去,趴在了另一头,一切就在沉默中度过,我却怎么也没有往日的自在,似乎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了,忽然它爬了起来,回头望了我一眼便匆匆离去,我看着远去的它,发呆,不知是一份愉悦,还是一份失落。回到圈里,我被同圈的兄弟喊了过去,说它看上了同村的一头小母猪,让我这位猪界高猪帮它一把,我欣然应允,但当它把我领到那位靓猪的对面时,我不禁一愣,竟然是它,经过那次无言的邂逅这是我第二次看见它,是那只小母猪,我开始帮我那位猪友去靠近它,帮它去选一些礼物,教它一些甜言蜜语去靠近那只小母猪,更是意外的是主人搬家了,我竟与那只小母猪成了邻居,圈与圈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单这却没给我那猪友带来什么好运,我那位猪友与那只小母猪关系越来越远,反之我却越来越近,不久以后我那位猪友也在忧闷中成为了主人的刀下鬼,我又因为自己的瘦小成了幸存者,但这次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再往后我与那只小母猪成了更要好的朋友,几乎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在一起,一起吃主人为我们预备的食物,一起爬上垃圾山去沐浴阳关的温暖,去看天上的云彩,晚上我们边隔着墙壁聊天边数天上的星星去畅想我们猪的未来,虽说这个未来对于我们猪来说并不美好,但却感觉那样幸福,温馨。有时也会吵吵架,但冷战过后,又是一片晴和。我还因为自身的瘦小一次次的从主人的屠刀下逃生,但每次带给我的不是窃喜,平添的却是一份哀愁,因为与我一起长大的猪友一个个都成了我的替死鬼,现在只剩下了我,我不知我的瘦小还能为我当多久的护身符。
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老天注定,在一次嬉戏中我把它弄丢了,我撇开我那并不健壮的四踢,飞也似的满屯子找,用鼻子在地上左拱右拱,只想从地上它那残留的气息上寻找到它,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满屯子里的灯在一盏盏的亮起来,原因是有一头瘦小的公猪发疯似的在屯子的小道上狂奔,最后那只公猪停了下来,挺在了自己圈的隔壁,看着里面熟睡的那头小母猪,静静的离去,回到自己窝里,看着主人挥动着木棒,大声的漫骂,而这时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用我那字认为聪明的猪脑静静的想,我是不是喜欢上那头小母猪了,是不是该用另一种情感来替代着份友情,我不知道,我选择了一只公猪最丢人的做法――逃避。从此我们行同陌路,我也只是自己在泥浆中翻滚,自己去看天上的云彩,却怎么也没有过去那分快乐,我想忘记过去的一切,可是那张胖乎乎的圆脸却又无休止的出现在我那猪脑中,再忧闷中我不吃不喝,我得体形更加变的残不忍睹,主人请来了兽医,单却没有办法,在恍惚中听见主人说要把我处理掉,事情也正是如此发展的。
在一个清早主人带来了几个人,三,两下便把我绑住,我想挣脱,我狠命的喊叫,却怎么也无法动弹,我并不是害怕死亡,只是想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再看它一眼,但这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个幻想了,我被放在了肉案子上,上面布满了血迹,似乎没一块血迹都在诉说我们猪那悲惨的命运。看着主人的尖刀恶狠狠的插进了我那早已空空如也的腹中,我的血也一股脑的喷了出去,加入在肉案子上那斑斑血迹中。我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而是一种飘飘然的超脱,越飘越高,似乎在飘荡中我明白了什么,或者说更加糊涂了,我不知自己是一只蠢猪,还是一只聪明的猪,如果我抛弃了过去的一切,我似乎还可以去看天上的云彩,去泥塘中发疯的打滚,再垃圾堆上美美的睡觉,而不是在狂想中归入死的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