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是三年之前,我们在作文补习班里相识。我们或许从那时开始,就注定成为一对“冤家”同桌。
第一年,我丝毫感觉不到她内在的“刁蛮气息”。只觉得她是一个文静、端庄的女孩。我还总听见她被作文班的老师表扬:思维创新。她的文笔也是我当时所钦佩的,独到而精炼。
然而,才一年的时间,她似乎暴露出了她的本性。每节课,一到教室便可看见我的座位上早已端正地摆放好了一堆厚实却不属于我的作业本——她居然逼我帮她完成作业。起初,我还有反抗意识,到后来,我却渐渐淡忘了要反抗,反倒习以为常,或者说是被她所压制了吧。
一日,我照常上了作文补习班,桌上也照常放了一堆作业。当我坐下时,她带着那种笑里藏刀似的表情,对我说:“今天要把作业写完,否则别想回家。”然后转头继续看她那本书。我说:“不做行不行?”“你是喜欢被我打还是写?”她问。我壮着胆子说了一句:“我情愿被打我也不写。”她说:“好啊。”然后用手指扎在我的大腿上,接着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番。尽管很疼,但为了不继续替她写作业,我还是忍了下来。紧接着,她又将刚刚对我的腿实施的酷刑在我手臂上重复了一遍。这还真有一番“九阴白骨爪”的味道。我实在忍受不住,只能哀求道:“好了,我错了,我帮你写还不行吗?”
唉,“反抗”以失败告终。但不知为何,在这痛苦之中我却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幸福感觉。之后的一年里,就像如此这般,我总是被她的指甲“虐待”,课间替她做着作业。她心情好时,拿我取乐;心情不好时,拿我撒气。总是一味地掐我,害得我只听边上的她随便一动,我就绷紧了神经。可渐渐的,不争气的我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这种被“虐”的味道。
有时,当我从作文班离开,回到家,细看皮肤上的印痕,是那么的深,过了一个星期方才才退去。于是我把这种“受虐”的味道带进作文,凡是以此为题材的,都写成功了,因为是真情实感。
我忽而觉得她对我的“虐待”,像是与我一起玩,她喜欢与我一起玩。我这样大胆设想。至少我是这么理解这种味道的。这种“受虐”的味道还能让我快乐,我喜欢这种和她亲近、类似玩耍的感觉。
最后一年,我似乎与她达成了默契。每节课,她准时把作业放在我的座位。是的,我把这当作默契。可是到后来,她好像忘了给我作业写的这件事,再到后来,连人都不见了,她离开了……
一年,确实很短暂,当我开始品味起她“虐”我的味道,才一年,她就离去了。于是,我开始怀念起她,还有那份只属于我的“受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