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曾说过,青春就像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而我的青春,大概也似盛放的蔷薇般美丽,只可惜尚未随风飘零,却开始腐败树枝头。
最近的时间里,某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牢牢地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一直在想,反反复复地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两年前的话,我绝不会想绵羊一样乖巧地听从大人们的安排,放弃画画。但是,如果前提是“如果”的话,那么哪怕假设是多么地美好,这个命题也永远不会成立。
我想我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处于被父辈们精心撰写,乃至细致到无以复加的剧情中。他们当时不愿意做的但是想做的事情,全部强迫我们替他们一一完成。不知不觉中,我们成为任他们摆布的傀儡。而他们永远不懂我们有多厌倦这钟表般准确得枯燥且可怕的生活,尽管他们也曾经是我们。
面对这世界强加于我们的一切,我们都在挣扎,死死地挣扎。只是反抗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内心质地柔软但善于表达的孩子会乖乖地接受,仅仅用文字将心里的阴霾投射到成叠的白纸上。他们在种种规章制度严格限定下,苟存在家长和老师的围追堵截,毫无尊严可言。而那些习惯了用点线面等逻辑分割世界的孩子,则选择了尖锐且原始的方式立体地表达。结果他们扯断了生命中坚韧的绳索,从囚禁牢笼里逃了出来,挣脱了束缚,但却因此变得遍体鳞伤。
我在想,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幸福快乐的。但是当飞蛾冲向灼热的火光时候,它一定会骤然停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前方,真的是我想要的那片光吗?
我也曾经渴望过拥有海子所言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无限幸福;或者拥有像三毛一样,让灵魂流浪在撒哈拉沙漠里的无拘无束。但是现实与梦想之间,有着我所无法逾越的鸿沟。
莎士比亚说:“青春是短暂的美梦,当你梦醒时,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终究会如洪水猛兽一般席卷现在的一切。也许只有当梦醒的时候,我才悲哀地发现自己的一无所有。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懦弱。
青春是沙漠里绽放的昙花,待黎明瞬间消失的灿烂殆尽,遗留下的只有满地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