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爬满了半边青青的苔藓,潮湿,氤氲,墙砖上泛着黑色的斑纹.这所医院仿佛历经沧桑,沉寂中透着一点宿命的味道.
医院前有一棵古老的梧桐,莫名的产生一种沧桑感,我注视着梧桐落叶清晰的脉搏,它们翩翩的应声而落,坠下.一阵秋风吹来,又将它们托起,随之又跌跌撞撞的倒下,终究摆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我隐隐的 触摸到秋风中夹杂着的浓药水味.
走进医院,不自觉的想起外公,忽然觉得自己对外公的记忆很模糊,似乎从来都未曾仔细的端详过他.
A走廊,走边,101室.
推开门,药房里一片白色,白的让人觉得有些许的悲伤与无奈,房里很静,外公在那里静静的熟睡着,想必外婆应该回家了吧,我轻轻的走道病床前,那根铁架上已经挂满勒瓶药水,滴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的,顺着管道进入血管,渗入血液,外公有一张慈祥的脸,但此刻,在他的脸上,隐隐可以感受到他的痛楚,这让我感到心酸,俩鬓的白发越来越多,额上的皱纹越来越深,想抹不去的印记深深的烙在了外公的额头.我难以面对这张饱经风霜的脸.我看着窗外,落叶仍旧纷飞,我呆望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沉寂.这大概就是秋天的天空吧,我想,眼前的一片片落叶飘过,我看着那枯黄的落叶和那干涩的纹路,身体像失去感觉,如医生开刀前注射的麻醉药一般,毫无知觉,但紧接着是撕心的痛......
枯黄的落叶,在风中被撕裂,开始凋零.
不知过了多久,外公醒了,药液滴完了,外公自己抽了针,说是怕麻烦了人家又要多跑一趟,外公准备起身去打饭,我连忙推辞着外公担心我弄不好便下了床拿着2个碗走出了病房.我背靠着门,看者外公远去的背影,感觉那样熟悉有那样亲切:
那是一年的暑假,我到外公家偷闲,因为妈妈的催促,我过了几天就要回去了,外公外婆便也不再挽留,原本是准备自己回去的,可他们好象显得很不放心执意要送我到车站,于是,外公便提了一袋橘子和我出了门,来到车站.很远,就看到车站门前站了一群人,看样子,车次显得很紧张,不一会儿,一辆巴士车就出来了,顷刻,车上就站满了一半多的位置,我感叹这些人的速度之快,车下的一些人正跃跃欲试,听见售票员吆喝着:"只有2个位置!"底下的人更显得激动.外公的个子虽然很高但是很瘦,所以穿梭在人群之间显然有些吃力但是他还是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可能是那些人肥胖的身躯不便于行走,好象有些力不从心,售票员又吆喝着:"只有一个位置了!"原来以为阿姨趁着人群之乱,溜了上去,外公更是显得紧张,随着涌动的人群挤到了车门前,外公连忙用手抓住车门前的两边的手拦,一个高大的身体挡在了车门前,外公招呼我快些进去,我抱着一袋橘子,匆匆地跑到车门前,在外公的掩护下抢到了最后的一个座位,外公在车下嘱托我,因为隔着一层玻璃我听不太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外公嘱托完后,拿出一个小本子,一支笔,走到车头前,记着些什么,我想他应该是在记车牌号码吧!外公似乎不放心,又核对了一遍,确认后,于招呼我要小心,这才离去.车缓缓地开动了,此时的心里多了一丝的惆怅与感动......
眼前仿佛一切又重现还是那么的清晰,空荡的走廊里留下外公孤单的身影,一摇一晃,是那么的不平稳.真的很怕外公就这样子倒下.
我望着窗外,一切都还没有变,似乎风依旧,树依旧,落叶也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