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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5下载文档一键复制全文

落英缤纷时,我似乎又看见了那个佝偻的身影: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挡着那四处飘散不知名的花瓣,脖子伸得老长,脚吃力地踮着,焦急地等待……那是一叠泛了黄快掉了牙的记忆,年过九旬的她近乎成了我童年时的全部,那时外公外婆尚未退休,父母的工作又很忙,我和她便成了乡下那栋旧洋房的主宰。她疼我,什么都让着我这个曾孙女。以致于在吃完早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着白鹅,又唱又跳地飞出去玩耍,然后是一身尘土,满脸泥汗的回家吃午饭。通常情况下,都是待我玩的没影了,太阳升到最高了,便听到她苍老、沙哑却异常响亮地呼喊:“囡囡——囡囡——回来!”。

我一直很佩服她在如此的高龄下仍有这么大的嗓音,由此我总会在听到她的呼唤后用比她更大的声音应和着:“唉!阿太!回来了!•”飞奔过田野弯曲的小路,然后我又看见了她,脖子伸得老长,脚吃力地踮着,焦急地等待我的身影。那时的我好像很喜欢这种被人等待的感觉,又或许是觉得阿太等我的姿势特别好看,田野,洋房,一个焦急的老人,不正是一幅颇有情调的画么?宠溺下的我,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应该是为了天天欣赏到这样的艺术品,欣赏得更久些,我便玩得更疯更野了,甚至跑去别人家里吃午饭。当我拍着圆滚滚的肚子踱回去时,常常看到的是不停地跺脚的她,而弓着虾米似的背上,衣服早已成了一深一浅两种颜色。

有时,我从后门进来,躲在大厅的桌子底下看着她踮着脚尖,探头又跺脚的呼唤,然后出来从背后一把抱住她,看着她又惊又喜的神情而得意大笑。在乡村里,最美的应该是三月,轻柔的风如同一双温暖的手将知名的,不知名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老态龙钟的太奶奶在花雨里模样是那么美,那么神奇,我也总是呆呆的看上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磨蹭回去。那天,我照例玩得很晚,很久,比平常都久。肚子咕咕叫的我很是奇怪,为什么阿太今天不急着叫我?浑身脏兮兮的我爬上一个高高的草垛,却没有看见阿太在门口等待的身影。哦,阿太可能还在烧饭吧。于是我便蹲在草垛下,看着花瓣的飘舞,等着阿太的呼喊。

等啊等,等到肚子叫得像在哭,阿太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终于我忍耐不住了,跑回家却发现阿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吓坏了,拼命地摇,大声呼叫:“阿太!阿太!囡囡回来了!”我哭着忙打电话叫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回家,一边大声哭喊着,想让阿太醒来。等啊等,大人们都赶来了,阿太还是没有醒来。等到阿太躺在一尘不染却白得刺眼的病房里,我的眼睛哭成核桃大小,我不断地踮着脚尖,像阿太等我那样焦急地等待着病房里传来阿太苏醒的消息。她依旧没有醒来。可是,等啊等,花雨停了,阿太还是没有醒来,阿太再也没有醒来。

送阿太回家的时候,又飘起花雨。我哭着扑在妈妈怀里, “为什么阿太不醒,阿太怎么了?”妈妈爱怜的抚摸着我的头:“一定是你每天在外面玩得太久了,阿太生气了,不理你了。”我哭得更凶了:“阿太!对不起。”是啊,我让阿太等待了无数个早晨,阿太是要惩罚我,要我等待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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