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的樱花又开了,烂漫如云。漫步在紫藤花架下,微风拂过,花瓣姗姗落下,仿佛看见健身器材上姐姐晃动的身影,旁边的我,一脸崇拜。
姐姐长得很漂亮,个子高高的,头发又长又黑,垂在肩上。她给我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老师带着学生春游了,高年级可以当值周生了等等,那对于我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姐姐的话让我对上学有了无限的憧憬。姐姐家有个很大的鱼缸,里面养着不少热带鱼。有的只有指甲盖大小,身上的花纹色彩却极其夺目,像一个个宝石;有的全身红红的,像箭一样在人前闪过;最让人恐怖的是,一个大怪物,黑不溜秋,身体贴在缸壁上,嘴还一张一张的。鱼儿们在浓密的水草间捉迷藏,时而露出个小脑袋,时而又冒出条小尾巴,一闪,就不见了。当然,姐姐家最吸引我的是数不胜数的零食。每次去她家,我俩坐在一起品尝着美食,看鱼儿嬉戏,听着我向往的校园趣事,真是无比惬意。
广场的蘑菇亭下,依稀瞧见我和弟弟的身影。弟弟正介绍他的奥特曼多么历害,能打败多么强大的怪兽,按电钮还能说话。说到精彩处,他情不自禁做着动作,或扎起马步,两臂交叉,或一手放在前,另一手垂直竖起。弟弟变化着动作,一不小心摔个倒栽葱,我被逗得哈哈大笑。有时候,我们也会吵架,结果弟弟哭,我闹,大人又是劝又是哄,好半天才平定了气氛。不到五分钟,我俩又若无其事地讲故事去了。我们最喜欢把被子蒙在头上,躲在被窝里过家家、讲故事,玩着玩着就累了,乏了,睡着了。醒来时却发现被窝里还有几个玩具汽车。
多么快乐的日子啊!可惜,后来弟弟搬家到了大城市,姐姐也到外省上大学了,我成为了一名小学生。这一切,让我感觉像失去了什么,抓不到,找不回。放学回家要做作业,被窝里不会再有玩具汽车,边吃零食边看鱼的日子不见了。
不幸中的万幸,哥哥竞然转来上学,周末可以和哥哥打打闹闹,不用天天盼着过年等哥哥回来一起玩。虽然哥哥觉得我幼稚,说我是“脑残”,但他上着网,我呢手捧一本书,时不时聊聊各自班级发生的趣事,每周末在奶奶家的相聚也不再寂寞无趣了。特别暑假,哥哥骑着自行车带我去游泳,陪我一起看大片,晚上回家也不害怕了。有哥哥在,不由自主的平添一份安全感。好事情有时会成双而至,姥姥也搬进和我同一小区的大房子。大房子宽敞又明亮,家具也都换成大号的。1.8米的大床让我随心所欲,怎么睡都行。液晶屏的电视看起来舒服多了。更重要的是,姥姥家离得这么近,在爸爸妈妈有事时,我就不用担心吃饭问题了。
一放假,家里就热闹起来。弟弟刚拿到通知书催着姨父往回赶,姐姐早早地订了火车票。我在自己家、姥姥家、奶奶家之间来回穿梭,忙得不亦乐乎。爸爸妈妈提前帮着家里忙碌,厨房里挤满了人,个个满头大汗。老人们笑得合不拢嘴,小孩们则在一旁疯玩,说着一学期的状况。团圆饭菜摆满了一桌,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桌子被挤得坐不下,我们小孩不得不搬到另一张小桌上。一屋子人嘻嘻哈哈,吃着饭,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
假期快结束时,大家又急急忙忙收拾好行李往回赶。小孩子们大都是不高兴,嚷嚷着没玩够呢。老人们在一旁帮着忙活,对儿女们唠唠叨叨说上半天。大人们在惜别,约着下个假期再见。最终,小孩们被拽开,跟着大人踏上各自的路程。家里一下子冷清了,爸爸妈妈收拾着乱七八糟的房屋,我们又投入了正常的生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纵使再不情愿,也要分开。但是,这一次的分离才会有下一次的相聚。分离,让我珍惜每一次的相聚,珍惜短暂却快乐的假期。正如苏轼所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