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我家与对面公交车站之间的那条每天早晨都堆满垃圾的路上,总会看见两三条穿梭在城市大街小巷的流浪狗,看见它们用鼻子去嗅路边的垃圾,我恍然从这些流浪狗中发现了它的身影,但定睛一看后,又沦入无限的失望中。
它,指的就是那一年夏天里常在我家门前转溜的流浪狗。每天早晨都趁清洁工来之前,用爪子和鼻子在人们扔出去的残羹剩饭中翻来扫去,大多时候都是失望而去的。由于样貌“出众”并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于是惹来人们厌恶的目光,但偶尔也会有好心的邻居把吃剩的骨头放在外边较显眼的位置。
它没有名字,即使有,那也是遗弃它的人才知道。遗弃?这词是听邻居们闲聊时说的。说是这只流浪狗可能因身体肮脏或者存在着某种疾病而被主人抛弃,显然它的到来引起了邻居们的“高度重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一邻居这样说,其他邻居也就没敢跟这条流浪狗接近了。
大概是我家门前多树的关系,一到夏天特别凉爽,它就经常趴在我家门前的石阶上,看来它是喜欢这块地了。我也经常把吃剩的骨头悄悄地放在它旁边,然后呆坐着看它熟睡的样子。然而,这一切都遭到家里人的反对,生怕它带来疾病,于是用扫帚把它赶走,我不知道扫帚重重打在身上会是怎样的感觉。那时我还小,为此还大哭了一场。
此后很久都没有看见它了,乃至于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希望能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看见它的身影,哪怕是一个声音、一阵气味都好。
果然它还是回来了,那时已经立秋了。只是当我再看见它的时候,它的身边多了一同伴。人们都对它们予以不屑。
此时的它瘦得不堪,与它的同伴一样,皮毛掉落了许多,精神也大不如从前了。但不管怎样,我还是为它能找到一个伙伴心里感到高兴。
它们依然在这带流浪着,我也依然在屋里透过门窗关注着它们,偷偷地把骨头放在门前,幸运的是家里人一直没有发现。
天气转冷,我担心它们那么少的皮毛分分钟都有可能被冻死,然而又能怎样呢?我想不出能为它们御寒的办法。上帝不会因为这颗怜悯之心就放过可怜的流浪狗们,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它的同伴死了,眼睛里流露着悲哀,经过这里的人也都捂着鼻子绕道而行……
我在想,它会不会因为同伴的死而伤心欲绝呢?
可我所能做的只有继续将吃剩的骨头偷偷放在地上,等它来,然后把它当成人在旁边安慰它。——但它整天都只趴在石凳下面动也不动,几天过去了也没见它吃一点东西,骨头依然在地上静静地躺着。那已经是冬天了,我已经放弃对它的希望——它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于是,我的想法再一次被上帝摆成现实……
这是少有的事,人们在茶余饭后便多了一个话题。
如今,依然有流浪狗在这条路上活动着,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我总在想:它们的命运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