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些东西在破土而出。那么人类,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他们生来就有怎样的使命?他们会怀揣着一颗怎样品种的心脏,随风摇曳,落地生根,然后生长出令人怎样回味无穷的果实?回望……这里的文明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它的根茎里流动着混凝土,诱人的果实则高高挂起,欲望的芬芳勾人垂涎,引无数人类竞折腰。只是在这时刻要注意保鲜的时代,信息霓虹掩映着的高速意识流中,孤独的心跳竟如此清晰。但当经历了无数个日月交叠、无数次云雾聚散,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还有所有的心跳与呼吸之后,一切都不再重要。我,终于能够扬起一抹释然,隐入他们,成为他们。
因为,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东西生来如此。
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觉得人声鼎沸的燥市是那样荒凉;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无视天空、白云,还有自己;从什么时候起,世界由紧凑的厚实、温暖变成冰凉的防备和距离;从什么时候起,世界变了,还是说,我变了。
变化,其实一直都是一件好事,因为它意味着你的成长。只是成长一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因为无法回避。从反抗到妥协的成长,还要挣扎多久才够?可这个世界还是越来越清晰了,包括我自己。我开始变得虚伪和自私,我开始学会掩饰和欺骗。我想,我开始被这个世界同化了,我终于遵守了它的规则,妥协使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开心起来,除了得体微笑后的我。
为什么长大后的世界是这样的?为什么人情世故就必须是没有棱角的圆?为什么这一路越前进,“我”就越是面目全非。我开始反击,我还以为用自己的真诚就可以换取别人同样的真诚,最后却发现这真的变成了一场交易。如果感情都可以计量、出售,那么,人类还剩下什么是得不到的?人类还有什么会真正去在意?
可当翻腾的情绪一平静下去,还是得去好好生活,努力肆意微笑。或许人就是这样,常会因为记忆里的一点瑕疵而耿耿于怀,也会因为一点希望就点亮了整个天空。也许人就是这样,总是带着颗不安分的心。
这样了很久之后,从惶恐到习惯。生活一直都如一汪活水般流畅,偶时也会有些小风浪。但无论如何,只要静下心,生活其实一眼就可见底。而“我”,越来越清晰,意识长河里的碎片瓦砾,一眼就可通透,或许现在的我,现在这个我,才是真正的我。
“我”,和我想的不一样。
没有那么完美,也没有那么肮脏。
这个世界,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