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乡在北方,所以冬天来得最早,去得最晚。在强劲的秋风中,你便能切到冬天的脉息——不若春的温柔,夏的热烈,秋的温爽,是其独有的劲烈。
我不爱南方的冬天,照我的理解,那儿的冬天算不得是真正的冬。南方的冬天,身体单薄的天老是早早的围上厚厚的围巾,阳光很难得一见。晦涩的天时常撒浮些小雨,到处都是湿湿的。天气就仿佛一个为生计发愁的人,满脸的愁容,让人很是压抑。雪很少光顾,就是下了,停不了几天,就像一个走乡串户的货郎,见着那愁眉苦脸的人,也不想买东西给他,急急的就走了。
窒息的北风比那骂街的刁妇还肆无忌惮,比漂亮的护士小姐还冷冰,干劲又比机器还足,它调皮得像孩子一样,冷不防钻进衣服里,电一下冬日敏感的皮肤,这样做好像是为了证明它的存在,当你被电一般缩紧后,它又笑嘻嘻的逃了。北风又是最勤快的清洁工,它心甘情愿的扫走枯叶、断枝,留给大家爽洁的心情。北方的冬天,它大度豪爽的性格总能招来雪的做客。有雪做客的冬天才算得上完整. 南方人对雪有特殊的情结。南方人生性敏感细腻,就像片片洁莹的雪。在南方,雪因为少见,便格外稀奇,格外的爱。这种爱是孩子在母亲怀里撒娇时的安逸,是穿上那件心仪已久的衣服时的兴奋,是相别太久重见朋友时的舒心。常常的,有雪的日子里,小道不会孤寂,郊野不会冷清。打雪仗,堆雪人,在雪里打滚,再也没有比这开心的事了。在欢声笑语中,什么误解,什么隔碍都涣然冰释。“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雪,既释放人们柔情与童真,又渲染豪情逸志。这世间的灵物,真是没有哪样及它。
雪,晶莹纯洁,铺天盖地的飘下来,覆盖了高山,小河,原野;覆盖了灰色,黑色,黄色;覆盖了压抑,冷清,不悦。有雪的地方就有笑声,就有欢乐,就有童趣。雪,无疑是装点人类童话世界的最理想的道具。凡是有雪的地方,无不是与圣洁、高贵相联系。
北方的冬天是彻底的冬天,它尽情的演绎冬的残暴,冷酷与雪洁,全身心的,不压抑半丝情怀。相较于春的含蓄,秋的深沉,冬更像夏的尽情。人们习惯用温柔来形容春天,因为在春天,多情的春风四处撒娇,温柔得像恋人洁滑的手指抚摩你的脸庞。冬天严厉、冷酷,如果要找一个社会角色来形容它,那就是严父了。北风刮面好比是严父棍鞭的滋味。是的,人们习惯把顺从理解成爱,把逆反理解成恨。
我的家乡在北方,我爱家乡,更爱家乡的冬天!他把一位严父的性情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的严厉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他的柔情是赤雪般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