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的心,如同野鹤入闲云,身后杳杳云影。残花落了,人间芳菲果真尽了。
关于夏米:请别叫我虾米。
我是一阵风。我的名字叫夏米。是夏米,而不是虾米。我最恨别人把我的名字读成“虾米”,所以,清醒的你千万不要读错。
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的人。我记不得自己是在哪里见到的昕晨。或许是在一家书吧门口,或许实在一家奶茶店的落地窗前。也可能是在乡村的田埂上……
那应该是在很久以前,在白玉兰还没有开花的时候,在昕晨窗前的梧桐树刚吐芽的时候。在那时候,我就遇见她了。
彼时的昕晨,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像流苏一般垂挂在胸前。额头梳得逛逛的,两边整整齐齐地扣了一排笑话口,很活泼的样子。眉毛又短又稀,好像只有半截,却是难掩的可爱。眼睛不大,然而炯炯有神。她若有所思的眼神让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她,那天的落日很美,余晖洒满了窗棂。
她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一丝难以掩盖的忧伤,粼粼得泛着抹光。我一下子就认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忍不住想留在她的身边。我轻轻地绕过木良,来到她的身旁。她漂亮的两条辫子跳起了舞蹈。书桌上的的白纸全纷飞在半空中。我惊愕地伫立在窗前,我忘了我是风,我会吹走所有阻碍我的东西。不过,这真不是我想的。
亚麻色的碎花窗帘翩翩而动,掠过昕晨的发际。她失措地站起来,慌忙地收拾桌面,拾起飘落在地的白纸。一张张叠好。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哭了,双肩抽动着。我慌了手脚,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她听不见我说什么,她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罢了。
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实在一个夏日。空气中氤氲着阳光的暧昧,暖暖的金黄色染上了昕晨的脸颊。她微笑着朝远方挥手,嘴角露出两个酒窝,深深的,似乎盛满了佳酿。我被她的笑所牵绊,忍不住飞往她的身边。昕晨如黑瀑布般绸密的长发飞扬,我听见她轻声地说道:“是你么?”
我左顾右盼了半晌,四周没有一个人。
“你还在么?我知道是你。”昕晨又说道。我悄悄地钻进昕晨的长发里,对着昕晨的耳朵呢喃,“你在和谁说话呢?你的朋友吗?”我新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我在和你说话。”昕晨嗤笑道。“你看得见我?”我惊讶地问昕晨。昕晨摇摇头,“我看不见。不过,我感觉得到你。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来过。”
哦,这个世界真神奇。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昕晨。”昕晨走到槐树荫里,星星点点的槐花装扮着茂密的枝叶。“我叫夏米。夏天的夏,米饭的米。”我从昕晨的发丝间溜出来。做到了槐树的枝丫上。树叶浮动,宛若一首轻音乐。纷纷扬扬的槐花飘零,落满了昕晨的肩头。我乐呵呵地笑了。
“夏米。好好玩的名字。你爱吃虾米么?”昕晨问。
“不不不不不。”我一连说了五个不,“我喜欢大米。我喜欢躲进米缸里睡觉,那香甜清丽的气息,总能把我的失眠症治好。”正说在兴头上,我干脆在槐树上打起了秋千。
“哦,这样啊。”昕晨笑得很安静。她抬头说,“那你今晚睡哪儿?去我家吗?”
从此,我就在昕晨家的米缸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