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的“五一”假期。学校放了五天的短假,我从外地的学校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土。我预先向我姑父打了招呼,让我在他家度过假期--姑父家就在邻村,他们村边有一个很大的水库。我特别喜欢到水库边玩。看着潮起潮落,倾听汹涌澎湃的浪响,我心间就涌动起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是生命的活力!
第一天,我早早的起床,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带着一份愉悦的心情甩门而出,走在田间阡道陌路上,你尽可以随心所欲。听着偶有鸣叫的清翠鸟鸣,除此之外却是宇宙的空寂。微风送爽,随便便挟着一股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感觉到我已远离了繁世的喧嚣,回归到了大自然的怀抱。倾听天籁之音,感受大自然的吹抚,脚下的步子迈得欢快。转过一片山楂树林,碧蓝的清水就流入了我的眼帘。我顿时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离盼望已久的水库越近,我心里就越激动,踏步飞奔来到了水边。
清晨一切都还沉浸在宁静之中,水面很平静偶尔有几道粼粼的波纹。像每个游览者初到一片水域面前一样,我随手捡起一块石块儿抛入水中,就像把一个愿望抛入水中。看着石块带着愿望坠入水底,你就我自己珍藏下了一个永久保密的愿望,直到海枯石烂的那一天。我沿着水边慢慢走向前方。此刻我是自由的,此刻我又好像是在寻找着一些迫不及待的东西。沿着向前蜿蜒的水岸,绕过一个山岗,眼前豁然开朗了许多。水边是稍微有点坡度的大片草地,嫩绿的小草铺满地皮,向前方延伸,延伸。咦,那是什么?好奇心迅速聚集起四处游散的目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头黑白相间的奶牛。真没想到这么早竟已有人守候在这里了,我四处搜索了一下,却又没有看到人影。好奇心驱使我向前靠近,靠近。看着奶牛向外淌油的皮毛,我想伸出双手触摸这大片嫩草养出的宠物。
“喂,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一声娇嫩似乎含有些矜持的妙音刺响我的耳骨遁着声音发出的方信,转过身子,发现水边站起一个人来,上身穿一件深蓝色衫衣,下身一件黑褐色的牛仔裤。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小姑娘弄得我茫然不知所措,心里只是嘀咕着:对不起,我没看见你。她渐渐地走来,一张可爱的面庞渐渐的清晰。她有一双黛玉似的眸子,两弯新月眉。
“大清早的你来干什么?”
“我来这里玩,我很喜欢在水边玩的。”
“是吗?我也喜欢在水边玩。”
共同的爱好使我们走到了一起,来到水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我们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绿水柔柔地流动,斑斓的小石随之似浮未浮。偶尔闲聊几句,又使这一片草地显得格外幽静。看着太阳慢慢升到中天,我也该回姑父家了,不然姑父会担心的。而那只奶牛似乎还没有吃饱,我只有向她道别。临走时,我无意中从她口中得知,她在这个村给一家帮忙,她每天总会守候在这一片草地的。
没有想到初次跨出校园的大门,却能有一个这样完美的开端,遇到这样一个单纯女孩或许是生命里注定了我与她相认相识吧。
第二天,我姑父有事外出,下午才能回来,叮嘱我留在家里。一个人坐着看书总觉得无聊,打开电视又没有精彩的节目,我的心里就不自在总想遛出去玩一会,无奈姑父千叮咛万嘱咐下的话语我又不能不听。只有委屈自己了。我把自己扔到沙发里就那样呆坐着,胡乱地想一些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是哪件事引我联想到了昨天那位小姑娘。一股无名的动力从心间涌遍了全身,使我不经过思考,起身走出两步。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那种瞬间的莫名冲动,使我又回到沙发上。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我的心里不能平静,就像风打着浪拍击向岸边,时而低伏,时而激越。看着秒针迟缓的跳动,随之发出让人心烦的单调嘀嗒声。真正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午后阳光暖烘烘的,照得人发困,我用清水洗洗脸,撵走一些倦意,换上淡绿色的T恤,喝过一杯茶水,与姑姑吵吵闹闹,夺门而出,背后却是充满爱意的叹息。谁说充满激情的少年无忧无虑,我很讨厌长辈不容置辩的教导,那是对少年的激情的压抑,是少年的最大忧虑。走在林阴小道上,心中充满了一种清爽的惬意,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喜悦,确实莫名其妙。我从山楂树林里钻出来,抬眼望去,碧波荡漾,一眼望不到边际。朦胧中与天相接,天水一体。这时我才感到人走得是多么的慢,做事是多么的迟缓,我恨不得长出翅膀,乘风飞翔。
转过那个秃秃的山岗,眼前就是那片青绿的草地惊喜的目光稍微前移,就可以看到那个派生两极颜色于一身的家伙在那儿安祥地吃着美味。目光向水边转移,移到那块大青石上。她穿着一件灰白色T恤,背对着草地支首看着灵动的绿水。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她身后,见她若有若思,便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耳边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她慢慢转过头来,在阳光下笑得是那样灿烂。我挨右边坐下共同看着这一汪清水,听着水汩汩的流动,我们不需用言语表达,便可以猜出彼此的心思,我们索兴脱去鞋袜,把脚伸到水中,凉凉的,好清爽,顽皮地踢着绵绵的水波,讲述着彼此的过去。日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偏西,母牛也在不奈烦地呼唤着牛羔。我与她说说笑笑同路回到村上。
第三天,临近的小镇上过会,姑父硬让我跟他去赶集,无奈只有顺从,俗世的嘈杂,折腾得我浑身不舒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倒头便睡。
第四天,还是那午后的阳光,不过有微风抚慰着我的浮燥。我一路小跑就像脱缰的马驹奔向那片绿草地。看到她坐在那片青草地上,周围却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我走近坐下,,平时脚下的青草,此刻却在眼前舞弄着。看着小草随风起伏好像一道碧波向我们荡漾过来,好像我们也成了这里的一道风景。我大胆而仔细的看一眼她美丽的面庞,微风吹过,几丝头发游到她嘴角即而随嘴巴微微翘起,就如同是梦娜丽莎的微笑,这在我的心里就在那一刻,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我真得很想使那一刻变为永恒。丁天的太阳变为橙色,美好的一天又将过去,这一个短暂的假期也将要结束。我跟她来到水边,沿着湿湿的沙滩散步,看那水底飘摇的水草,看那似浮未浮的斑斓小石。明天我将要离别这一方草地,离别这一片清水,我想付出双手去触摸那粼粼水波擦手而过,我想采撷起这一朵朵心灵的浪花,永久地珍藏。捡起水中的一块小石,看着,看着,它好像有了生命,我深深地捧住它,想把它留作纪念。我们继续走下去,在转弯处看到一只渔船泊在水里。我与她上去,会在船头,看着水鸟在霞光里飞翔。看着远处的渔船一颤一颤,驶向远方,渐渐地变小变小……
夕阳变的通红,水面上起风了,小船在水中一巅一巅,我们在船上不停地晃动,看看起伏的水波,眼前觉得眩晕。抬眼看向前方,潺潺的流水从西边送来一道灿灿的余辉,我转眼看她,她却早已沉醉在夕阳的美景中了。夕阳还未全没,月亮却在天幕上绽露光彩,潮汐过去,水渐渐的平静。四周也黑了下来,惟能借着月华辩识一米内的东西。月亮在撒下清辉,随粼粼的波纹反射出千百道闪耀的光芒。“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面对此情此景文采穷酸的我还能想到这些诗句,真没想到!霍然我似有所醒悟。
“你冷吗?”
“嗯”
我和她趁月光往家走,路过村边的一个小花店时,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使我冲进花店买了一朵,也是我生平第一朵玫瑰,它象征着我们之间的友谊,送给了她。尽管那一朵玫瑰不怎么鲜艳了,但拿在她手里还是卓卓生辉的。
晚饭后,我不想睡觉,也睡不着,看着电视脑子里却没有印象,听着姑姑讲话耳朵里却没有回想,想到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心里话充满了惋惜。我不想说话却早早地回了卧室,听着时钟沉沉地跳出响,我心里话便一阵一阵地酸楚,不知具体是哪能个时间确实累了便进入梦乡。梦却又被离别的思绪攻破,出现了最令人伤心的一幕,为了自己的的前途和父母对自己的深深期盼,无奈只有作别,我不想摆我的手,却不知为何我的手还会举起,无助地晃动。梦总是在最感伤处忽然收回,整个身体一悸,我又回到了现实中。我再也忍耐不住,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滑入我的心底,我将永远地珍藏。
吃过早饭,姑父把我送回家,我与她不辞而别,我想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收拾一下行李,带着一份沉重的心情,与几个同学一起返校,一路上无精打采,却又不得不走。看着车子每向前一米,就远离她一米。一个人虽拥有无限的激情,但是在科学知识面前无知的激情却根本无法表白。为了我们能够拥有一个更好的明天,只有放弃自己任性的情感。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后来过星期天,我又去了那片草地却没有再见到她的身影,据说她去了另一个地方打工,从此就杳无音信了。我在很多梦里都梦见她哭成了个泪人,我心里也感到很内疚。她那梦那丽莎的微笑也成了我心里圣洁永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