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极其偏僻的小村庄,整个村庄,只有一所破旧不堪的学校。
几年前的那天,这所封闭了很久、落满了灰尘和蛛网的学校,重新打来了它暗淡的大门。一位从城里来的女老师,如天仙下凡一般,来到了这所学校。
“大家好,我姓朱,大家叫我朱老师就好了。”面对着全班13个学生,她深深鞠了一躬。
学生们仿佛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纷纷愣住了,13张黝黑黝黑的脸蛋,羞得很红很红。
学生们的课本,都是老师一笔一划抄的。奇怪的是,学生们都争着要最潦草的那份。没有粉笔,他们就用泥土代替,没有电灯,他们纷纷从家里拿来蜡烛和油灯。就是这么简陋的条件,学生们也很乐意在这里接受知识的熏陶。破烂的教室里,常常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和阵阵欢笑声。不仅是学生们,乡亲们也在闲时说道,村里来了个好老师。
因为没有基础,学生们就从一年级的课学起。
“谁用‘漂亮’造一个句子?”朱老师用甜美的声音问道。
“我们的老师很漂亮。”同学们齐声说,话语里,融着浓浓的师生情。
老师从城里带来了练习册,抄了十三份,送给同学们。
“老师,您不累吗……”班长陈晓然心疼的问。
“不累。”老师笑了,“看到你们这么快乐,老师一点儿也不累!”
然而真实的情况,恰恰与这句轻松的话构成反义词。每天放学,朱老师就留在教室里打扫卫生、写教案、备课,微弱的蜡烛,常常燃到深夜,熏黑了老师的眼圈……每天清晨,老师就早早的起了,挑着担子,到几里外的泉边去打水。闲暇时,他就到农民家里去帮忙,或者跟着到县城里去卖菜,或者去辅导残疾的赵新……
“小朱,让你受苦了!”乡亲们很感激她,但到了嘴边的,只有这句话。
“医生,怎么样?”放暑假了,朱老师来到县城的医院。几天来,她的身体不适,比家里人“押”着来到了医院。
“情况不容乐观呀!”医生很严肃,“你该休息一会儿了,严重睡眠不足。”
家里人劝她不要去教书了,她说:“教了好几年了,他们都快毕业了,就再教一年,再教一年!”
家人拗不过她,叮嘱她注意休息,不放心的让她去了。
在熟悉的面孔前,看着13个怔怔的表情,朱老师怎么也笑不起来,“怎么了?”
“老师……”有的同学哭出了声——他们面前的老师,尽管只隔别了一个暑假,却苍老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洋溢着青春的面容,老师为了他们,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哪!课本,还是老师抄的,而教室里,而终于有了一盒像样的粉笔,只是,谁也舍不得用。
又过去了几天,班长陈晓然面色沉重的将13个学生召到操场上,红着眼说:“咱们的朱老师,生病了……”
尽管同学们不愿意相信,但病例在老师的书里摆着,他们都接受了这个沉痛的现实。
“咱们老师该歇歇了。”小宝说。
虎娃接到:“她比以前老了许多。”
“她的嗓子也哑了。”小燕深情的说道,“她的手也没以前好看……”
自那以后,13个学生小小的心里,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他们那天的话题,就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