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老大从冰柜拿出一罐可乐，打开拉环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然后舒畅地将体内多余的二氧化碳呼出，满足地叹息一声，感觉那快爆裂的脑袋渐在息静。他随手从架上拿了一包薯片，看了看牌子，便撕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没有人留意到他的举动，人人自顾不暇。
此刻他正坐在便利店的地板上，周围有十来个人抱头曲膝，嘴唇翕动，眼泛泪光，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头顶上两管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的眉心，像盘踞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乐意为他们抹上嫣红。
超市内两个蒙面男子监视着人们，不远处另一名男子在破坏捐款箱，嘴里吐着兴奋的低囔。“上帝！祢的受难成了我的祝福，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从此我就是虔诚的圣教徒。上帝，我赞美祢！”
老大看着那盘旋于他头顶的黑幕，嘴角饶有兴趣地翘起。
那是被“欲”蒙蔽神明的灵魂，正热情地呼唤着他。
金钱是万恶之源？不，金钱只是小小魅惑者，鼓吹着内心的欲望膨胀，心之恶魔将被释放。
老大四处游视，赫见身旁有个小小的圆球，静静地坐在一角。他轻点小球的头，笑道：“小不点儿，来罐橙汁怎么样？”
小球抬起头来，干净红润的小脸上绽放出洁白的小花。
“喏，给你。”老大将橙汁递到小球面前，她有礼地道谢并伸出双手。老大微诧，然后笑着将饮料移入小女孩的手中。
两人倚墙喝饮料。封闭的空间里一丝暖意与安静静静地流淌着。
“我叫苏菲，苏菲•；卫斯理。今年八岁……”
这时人群里有一名男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着，一只手在墙壁暗处摸索着。不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兴奋怪异的笑容。
只见他的手指轻轻覆上一个红色按钮――
“铃……”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兀地响起，触动了所有人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
蒙面男子惊道：“该死的！究竟是那上该死的浑球触动警报器了？”
负责看守的劫犯拉着他说：“马尼，我们快逃！”
被唤作马尼的劫犯用枪柄痛击那人的脸，骂道：“该死的笨猪，别叫出我的名字！”
人群发出低低的呼声，不少人低首祷告。恐惧中夹杂着希望。
……
老大置身于混乱之中，又在其外淡然观看。
人类就像蚁群一样，平常一只接一只井然有序地前进，当队伍被一根小树枝打乱时，盲从的蚂蚁顷刻乱作一团，甚至
走向毁灭。
如今，又是谁手持那根树枝呢？
老大笑而不语。
3、
便利店被闻报而至的警察包围。
门外闪光不断，警笛鸣响。一名飒气女子从车内走出，紧身短警裙下一双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抚平众人的烦躁。
她冷静地指挥现场。对着扬声器道：“小伙子！我是纽约市警娜娜•；卫斯理。今晚可是平安夜，我们本应该在家里开圣诞派对而不是在这里喝冷风，放下你们的小家伙，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便利店内的劫犯们烦躁地来回踱步，在自首和死守两者间举棋不定。
老大听到娜娜•；卫斯理这个名字，沉重的脑袋再次疼痛起来。他暗忖：已经到极限了吗？
二十分钟过后。
一切依旧。
正当卫斯理第二次举起扬声器时，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走入重重封锁线，他从容不迫地走到她面前，微笑道：“卫斯理警官，看来今天的风大了点，冷了点，你还是先回去喝杯热咖啡吧！这里一切有我。”
卫斯理看着来人的警章，无可奈何地将指挥权交给来人。
只见他神气无比地接过扬声器，高声道：“里面的匪徒给我听着，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查理•；明克副局长。我限你三分钟之内弃械投降，否则我们将以强大武力攻进去！”
一旁的卫斯理闻言激动地对他喊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罔顾人质的生命安全！”
明克刚想回击，“砰！”的一声枪响让两人惊愕无言。
微愣一会，明克恢复清醒，以一成不变的微笑对她说：“卫斯理小、姐，我已经批准你的假期了。”
卫斯理狠狠地盯着他，最后还是松开抓住衣领的手，退回一旁，气愤地猛踢了车头一下，又抬头瞪了明克一眼，最后无奈地叹一口气，垂下头。
她不由得想起离世多年的好友。“如果月在这里，肯定会赏他一个过肩摔，指着他的鼻子叫他‘查理小子’。呵……”
她仰头望着深蓝的夜空。月啊……
便利店内，马尼高举着还冒着淡淡硝烟的枪支，他愤怒地将头套解下，一双赤红的凶眼扫视地上惶恐不安的人，喊道：“还有谁想试试这小家伙的威力，啊？我保准一枪能将你的脑袋炸成蕃茄酱！
老大见此举动，暗道：“无路可逃了。”
另外两名男子也将头套脱下，其中一名黑人青年紧抿着嘴唇企图掩饰内心的恐惧。马尼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