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薛小缘。我有很幸福很幸福的家庭。很漂亮的妈妈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和穿着休闲衫的很有风度的爸爸,一人一只手,牵着笑得很灿烂很阳光的,当年才3岁左右的我。这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我把这张照片压在我的书桌玻璃下,这样我每次写作业的时候就都能够看见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了,每次看见我都笑得很开心,因为我的家庭是最最幸福的,这令别人羡慕。
唯一令我长大懂事后有点奇怪的事情是,我的姓,是跟着妈妈姓的。我也问过一次妈妈,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妈妈的反应令我觉得害怕。
妈妈当时在切马铃薯,为了做蔬菜沙拉用的。听了我的问题,只说了一句话,淡淡的语气,却让我觉得无比的害怕。
她说:“你不想跟我姓,就离开这个家。”
这是她唯一一次责备我,轻描淡写,没有咆哮也没有生气的感觉,却让我心寒。那是第一次,妈妈的威严让我觉得可怕,而且从小就被爸爸开玩笑地责备“长反骨”的我,根本就没敢想抵抗。
难怪别人说,平时越温和的人,发起火来越可怕。至理名言。
这个问题,我就更不敢去问爸爸了,虽然他一直嘻嘻哈哈的,但我认为孩子不跟自己姓对他来说一定是个伤口,我自己去戳这个伤口,简直是找死。况且,他平时脾气也很温和,但一个平时温和的人发起火来,尤其是一个平时温和的男人……我还想活呢。
算了,谁的一生会没有解不开的谜呢。大人们都不愿意说,那就不愿意吧。唉,说到大人们,我连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面都从没有见过,从幼儿园开始,看见别人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来接他们回家我都挺羡慕的,在学校闯祸的时候,那就更羡慕别人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袒护了……不过羡慕归羡慕,唉……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样的老人,本身年纪就很大了,全都去世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又没办法让他们复活。所以没有他们的接送,没有他们的袒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虽然生活中有一些不如意,总的来说,我还是挺幸福的。比如,放假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会带我去外面玩,而且他们从来都不给我施加压力,也不会替我报什么补习班,这个班啊那个班的,用我爸的话说,“乱七八糟的,孩子被教坏了都不知道”。他们对我,就是顺其自然,除非我想上什么什么班,他们才给我报,所以到现在,我都17了,也只是一直在学吉他而已。嘿嘿,女孩子学吉他挺少见的吧,一般女生都是学舞蹈或者小提琴啊钢琴啊之类的,可是我不是“一般”的女孩,我是“二般”的女孩,这不,我连班级都是在二班。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因为上帝提倡对生活充满感恩嘛,所以,每天晚上,我在自己浅蓝色的卧室里,都会对着窗外的夜空闭上眼睛,在胸前划个十字架,说一句“感谢上帝赐予我的一切”,微笑一下,再睡觉。多年来,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在别人眼里,我一直是个阳光的女孩子,长得不是最漂亮的但绝对不难看,成绩不是名列前茅但绝对不差,朋友没有很多不过每一个都很好,喜欢的歌手比较冷门不过说出名字每个人都知道……总之,我拥有着大把大把的幸福和快乐,别人喜欢的一切我都拥有,性格也很好,不骄傲也不孤僻,与世无争,大家都喜欢跟我玩。
不过,今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又觉得很恼火,也觉得很害怕。
我又被人跟踪了。
因为家离学校比较远,妈本来是准备特地买辆车,让老爸每天送我上学放学的,而我知道老爸最喜欢睡觉了,让他每天早晨六点半就得爬起来送我去学校简直就是杀他,所以我软磨硬泡,才让老妈勉强答应,给我买了辆女式公主车,每天骑着去学校。老爸乐得拍着我的肩:“难怪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咧,你这真是解救老爸于水深火热之中啊。”我故意打掉老爸的手,笑着嗔怪道:“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懒虫老爸。”接着,全家大笑起来。
今天又被这个穿着黑色休闲运动装,三十五上下的男人,骑着辆“嘎吱嘎吱”乱响的破车追到了家门口,他一到我家小区门口就停下了。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