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小楼里。
虽然已经无数次进入过这个地方了,但是,我还是略皱眉头:“季宏,你看你这里乱的,你就打算让你妹妹一直住在这里吗?”
季宏拿起张微皱的报纸,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听到我的话,他抬头转向我,无奈道:“缪桦,你也知道我这情况,我自然想给我妹妹更好的生活,可是……能力有限。”说完,他那双一向炯炯有神的眼睛也黯淡了些,似乎想起了什么。
比起他现在郁郁寡欢的神情,我还是喜欢他活力四射的样子啊:“对了,知道吗?就我平时晚上打工的那家餐馆,他们现在又缺人了。我来一是想看看你,二来也是为了举荐你去哦,本来他们只收高中生的。”
季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招聘报:“最近我丢了台球室的工作,为了补齐我妹的药费,这段时间我比以往还要忙,没去看你,没想到你居然没有怪我。”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牛皮纸包裹。
“不过,我给你找来了好东西,是鱼腥草和薄荷。鱼腥草当野菜吃,薄荷泡水,都可以预防感冒和发烧。”
“谢谢你。”
“不用谢,你也帮助过我的。还记得那时你说过什么吗?”
异口同声:“兄弟间不用说谢谢。”
“再说了,你不是也送我草药了吗?”
沉浸在这种气氛中,我和他约好晚上8点见。
走出小楼,突然想起了和他初遇时的画面。是他,教会了他用麻木不仁的脸去面对那些人,并用同样的方式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是他告诉他,麻木不仁的外表有时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最简单有力的迎击方法。而伤害除了肉体上的、言语上的伤害和打击,还有那些人眼神里略显滑稽的怜悯。这些都是疼痛,锥心之痛。
五年前的一个雨天
那时,我刚刚转到这个城市的中学,天生聪颖的我,不用怎么努力学习也非常优异这点,惹怒了班里原来学习第一的老生,他仗着自己家的权势,鼓动同学,要给我教训。
就在他们要殴打我时,季宏却出现了。那时的他小小年纪就果敢非常,而那时的我却懦弱不堪。于是……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为什么不还手?”
“因为……”
“因为我……”
异口同声的声音,让我们微微错愕。这时被门卫挡在校外的母亲终于来了,老师狠狠地批评了那些引起事端的坏学生,对于那名幕后主使,老师却以没有证据,诬陷为由做了了结。而当我想起那名少年时,他早已不在了。我想找到他,我想谢谢他,这是我当时心中的念头。
后来,再遇,是在冬天,面包店里。我一看到他,就立马认出了他,那样一个狂傲的少年,却温柔的拉着一个女孩的手。看样子,他们在挑选生日蛋糕,那女孩流连在一个粉色的公主蛋糕前,他正在和老板讲价,我能感到他的困窘。
于是,我装作他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在这儿,在给妹妹挑蛋糕吗?”忽视他眼中的莫名,又害怕他打断的我,急速道:“这是我欠你的钱,现在还你了。”
于是,在他的邀请下,我们一起过了生日。
他说:“以后你是我季宏的好兄弟了。兄弟之间以后不许说谢谢。”
回忆至此,刚进家门的我,头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就在我酿酿跄跄、满头大汗的路过了家里的镜子时,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带进了镜子里,我的头顿时不疼了,但当我抬头,却突然发现我居然在镜子里,而更让人惊恐的是……
另一个我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