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门口有一棵树,一棵老树,枝叶繁密。岁月沧桑一笔笔地刻在了老树上。
老树早已不知年代,唯能从错综盘旋的树纹上略窥一二。还记得小时候盛夏酷暑,蝉儿不住地嘶鸣,仿若要扯破喉咙。牛棚里的老黄牛蔫蔫的地蹬着前蹄,篱门边的大黄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不住地吐出鲜红的舌头。大地上蒸腾出一股熟土味,醇厚的像上了年头的老酒。听不见村子里有一点人声,很是寂静,谁也不愿多说一句话,谁也不愿多使一分力。
父母亲打了蒲扇午睡,我一人只觉闷热,光着脚跑到水井边。烫!脚底刚触及地面就像放在火堆上烧灼。急急的从井中摇上一桶水,四下里张望,一眼便望见了那片与四周格格不入的阴凉——那是老树投下的树荫。毒辣的阳光与老树对峙着,虎视眈眈,老树却安静的伫立在那儿,每一片碧绿的树叶上都如涂了蜡般光滑,仿佛一树星光,安静而独立,它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安之若素。
刚触及那片阴凉,世界便安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风的呼吸。老树用沧桑的岁月拭去了我身上的汗珠,那一刻便只觉岁月静好。
老树可能生于硝烟弥漫的战争时代,见过战火纷飞的天空;老树也可能生于安宁和平的书香年代,呼吸过墨香盎然的空气;老树还可能生于艰难困苦的贫穷岁月,走过一段段时光……
但老树就静静的站在那儿,安静的仿佛酣睡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有那份经久不息的古韵回荡在田野之上。
我想做一棵安静的树,毋须太多的言语,我就站在这里,静静地看世界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