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爸那是真真正正的爹,我这儿子,咳,咋说呢,受尽人间罪,吃尽万般苦,当孙子都够格了。
先说点小事吧。家里的吃喝拉撒,柴米油盐酱醋茶,但凡干活的事不让姐姐干半点,全归我了。吃饭,我得拉桌子、搬板凳、摆筷子、端碗,还得去请老爸大人来吃:“爸,该吃了。”语言还得亲切温柔,要不然就要问我个“不尊”的罪名。妈妈的解释是:从小就得立规矩,不然长大了就管不了了。
干点活也不算什么,男人吗,该的,不过,我的精神需要得照顾照顾吧,不!老爸说了,得看他安排。你说这天底下还有讲理的地方没有,我咋这么命苦,老爸简直就没把我当儿子,把我当“阶级敌人”了。我爱听歌,韩红的《青藏高原》真清脆,真响亮,极有穿透力。正欣赏着,自在着,哼唱着,你说怎么着,老爸一个命令:“去,看书去!”我这就得乖乖地去。什么腾格尔的《天堂》,什么刘欢的《少年壮志不言愁》全泡汤了。
最要命的要数考试了。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我的语文、数学就没敢考九十分以下。老爸的要求是满分,你说这可能吗?六年级了,特别是语文,谁能考满分?可老爸不管这个,只要没考到满分,就说我没下到功夫,什么“闭眼反思”,什么“面壁思过”,老爸有的是高招,总之得让我认识到差距。要是考个九十分,那可不得了了,得长长记性:扇耳光。扇就扇呗,他不动手,得我自己来。记得有一次,我扇得不够分量,你说怎么着,老爸大吼一声:“怎么?还得我动手吗?”我不得不加大分量。真要命。
老爸老妈都是大学毕业的,虽是文化人,可跟老虎差不多。他们的一切都是对的,我不敢说半个不字。记得有一次我因不公正而申诉一句,老爸勃然大怒:“咋!你小子还反了天了!”吓得我大气不敢喘,只得乖乖当好儿子。过后,我只有靠阿Q的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还是当爹好!等我当了爹,也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