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出生在50年代,用她的话说是“出生在新中国,成长在红旗下。”60年来,风风雨雨,不辞辛苦,她为支撑整个家庭劳苦了大半生;两鬓斑白,额纹已深,为了家庭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汗水。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每天总是忙忙碌碌的,总有干不完的活。小时候打记事起,父亲在外工作,常常不着家。母亲为了养家糊口,白天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晚上黑灯瞎火纺线织布。总之,每天为了生计日夜奔波,一生操劳。在儿时的记忆里,过年总是在贫困山村里的孩子头脑中印象最深的。在物资贫乏的年代,一身草绿色的军装,一双崭新的手工黑棉鞋,足以让伙伴们兴高采烈。但在印象中母亲那每年每次的年画在我的记忆里尤为深刻。当时,因经济落后等因素,农村家庭住土炕相当普遍。记得我家当年土炕周围墙上密密麻麻沾满了新年贴画。母亲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不管家里经济再拮据,在过年时总要买上几张年画。在过了小年后把土炕墙上先用报纸贴上一遍,在在报纸糊过的墙上贴上新买的年画。收拾一新的墙面,再加上年画的衬托,兴奋的弟兄几个几天睡不着觉。随着岁月的流逝,母亲的新年贴画逐渐在脑海中定格、延续,像一本儿时的连环画,每当忆起时,一张一张的从内容到形式折射出了新中国成立60年来经历了不平凡的蹉跎岁月,见证了新中国从成立到发展,逐渐壮大的整个坎坷历史过程。
记忆中,最早的年画是《大阅兵》,有男女人民子弟兵方块队横竖一条线紧握钢枪,口号嘹亮,昂首挺胸, 整齐划一,依次经过天安门城楼前;有人民子弟兵开着装甲车雄赳赳,气昂昂,威风凛凛地经过天安门城楼接受伟大领袖毛主席和祖国的检阅。依次,在我家的墙上 出现了。《公社社员送公粮》、《农业学大寨》、和《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以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等时代特征的年画,延续至七十年代后期我的童年时代。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家庭条件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生活也逐渐宽裕,电灯、电话、电视早已进村入户,已不是奢侈物品。闲暇聊天时,谈到每年的年画时,母亲微笑着说,在所有的年画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连年有余》。八十年代的时候,家家都贴这种年画。画中,白胖娃娃穿着红兜儿,怀抱着一条大鲤鱼,非常喜庆、 吉祥。八、九十年代,随着物质生活的丰富,人们审美观念也在悄悄变化着。家里的年画内容从改革初期的《赶集》逐渐也加入了电影明星的身影。
家里的年画年年变换着,从上世纪末的戏剧人物、领袖人物、福禄寿三仙到进入新世纪后的《神七飞天》和《福娃祝奥运》。岁月在一张张发黄的年画里流淌;生活在我们的身边悄悄更新。如今,兴盛多年的年画已经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同时代有着不同主题,不同特色的年画。年画的变化,反映了人们生活水平、审美观念 的巨大改变。而年画的兴衰,是祖国成立六十年来时代进步的见证。母亲有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如今生活好了,种地有补贴,看病有合作医疗,没想到政府也为咱农民养老,这多亏了党的政策好,改革开放好,社会主义好。我这60年,什么都赶上了,不枉此生。”母亲说,现在家里的年画已经没有墙可贴了,可她还 要继续买下去,哪怕放起来呢。我知道那放起来的不仅仅是一张年画,那是她珍藏的希望和历史的见证。母亲享受着儿孙满堂的和谐晚年生活,享受着改革开放美好 的时光,享受着祖国繁荣昌盛明媚的阳光,享受着祖国建国60周年和煦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