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眼前泪眼盈盈的你朝着我吼道。我颤抖了一下,想冲上前去扇你一耳光,我忍住了。你已哭得声音嘶哑,还不间断地咳嗽。现在已是深夜,你早已摊开的生物练习册上,还没来得及写上几个字。
几个小时前,我在学校对面接到了下晚自习的你。你一如往常,在慢悠悠过马路的人群中跳跃着,不一会儿便跳到了我的眼前,你笑嘻嘻地捏捏我的脸颊,我学你生气的样子嘟嘟嘴。
几个小时后,你在和我心平气和地谈了几句后,开始抹眼泪。
我说服自己控制住情绪,问:你为什么哭?
“我也不知道”你哽咽道。
正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你的口中挤出了两个字:
委屈。
你将高中以来的苦楚倒了出来。你断断续续地说着对学习,生活的种种痛苦与委屈,哭声也随着“一片狼藉”越演越烈。
你沙哑的声音带着心中的黑暗弥漫在深夜寂静的屋子里。看着撕心裂肺的你,孩子啊,我想告诉你。
孩子,你总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你总是将人际关系看的太重,你总是给自己制造太多太多的痛苦。
孩子,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曾在外洗过盘子,淘过菜,给小店打杂……可是现在呢,我带着所有人的不可思议,带着几年的艰辛坐在了财务经理的位置。痛苦让我学会坚守,学会坚强,学会坚定。我想,那几年的乌云密布如今已在我的天空里划过一道彩虹,而那道彩虹之后的灿烂就是我拥有了你。我想,那道彩虹定是最美丽的。
孩子,你回望过你天空上的乌云吗?
你是否记得你学跳舞时,全班其他学员压腿压得哇哇大叫时,你却一声不吭;你是否记得爷爷去世时接近崩溃的你;你是否还记得我曾经因为你的任性而扇了你一耳光;你是否还记得你第一次请家长,蹲在班主任办公室门口大哭……
孩子,如今天空中的那些乌云呢?
现在的你,虽没有再学跳舞,但“内八”已不再属于你;现在的你,情绪也不会经常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的你,任性也渐渐离你而去。我想,你的天空应该只剩下你经历种种后而露出的灿烂微笑吧。虽然现在的你,还在哭泣着。
孩子,我想告诉你。即使是那个时候的你,也从未向我提起过那个字眼。我想那个时候的你,心里的彩色装点着你的天空,那些乌云也只是一闪而过;我想那个时候的你,脸上的微笑绝没有被痛苦压抑。
孩子,我想告诉你,裂开大嘴大笑的你,是最美丽的。
孩子,我想告诉你。
痛苦也美丽。
还在哭泣的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