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蓝了。晶莹剔透的,就像那沉淀在玻璃球底永远不会改变的那么纯净的蓝。寒风料峭,吹得我的脸生疼。
下面,太黑了。就像宇宙中那素昧谋面的黑洞一般,不知为何,用这么肯定的语气来比喻,只是心中那个强烈的声音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但是,我这么告诉我自己。下面有溪涧,下面有百合,下面有我所向往的那种生活,只要跳下去,一切都好了。
于是我闭上眼,身体向前倾,脚只是微微一用力,我的身体便不受控制了。空气托着我,慢慢慢慢地沉降,无限制地,害怕的情绪就像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被梦毫不留情地扎了一下,然后,汩汩流出,一滴不剩。大脑像被气球里的水洗过一般,不留痕迹,干干净净,一片空白。
惊醒的我,一身冷汗。走进卫生间,拧亮镜子上面的灯。苍白的脸色,大大的黑眼圈,乱七八糟的头发,我就像个鬼。匆忙地扫过镜子,等等,浴缸前面那个女人是谁。头发长得都盖过脸了,乌黑乌黑的;衣服也那么长,雪白雪白的。她抬起了头——
我的眼睛瞪得太大了似乎,惊慌失措,她她她,没有脸!只有一副裸露在外的骨骼。到处都是血。我的眼底晕染开血色,我的鼻子里充斥着金属味的血腥,有点甜。她咬住了我的脖子,我没有反抗,我知道没有用。
我努力地睁大眼睛,醒了过来。闹钟显示六点半。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允许我这么慌张。“要死了么,叫那么响!你爸还睡觉呢”妈妈的声音依旧那么不耐烦。一切仍然那么匆匆,我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的深度睡眠总是让我害怕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