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在城市的人流中穿行着。我总有一种感觉:这是别人的城市。
两年前,我从江苏来到长沙,由于两地的差异太大,很久以来,我都不能在内心深处把自己融进这个城市中。身在长沙,心却留在故乡。
我太喜欢故乡的流水、石桥,古老的河水拥抱着满河的绿,悄悄地流着,轻轻地述说着。述说着石桥一石一砖的沧桑,述说着老屋一木一瓦的眷恋,述说着我对它恒古不变得深情。因为绿,水活了;因为水,绿流动了。我太喜欢戴望舒的《雨巷》,虽然已没有油纸伞,但烟雨蒙眬的情调依旧,那丁香一般的梦幻依旧……
我像只飘飞的风筝,故乡就是那风筝的线。但,也许有一天风筝线会突然断掉,那一刻,我就可以完全融入长沙这城市中,在它的霓虹灯影中重新开始编织我的梦。
于是,我试着与它沟通。从它的每一条道路开始。本来方向感就不强的我,常常对着地图上纵横交错的公路发呆,脑神经都快要打结。但我仍然用心去看。我要走边长沙的大街小巷,去感受它的繁华。不知多少次,我站在路旁,看人潮汹涌,听汽车轰鸣。一切都那么让人快活。那车轮仿佛和着我心跳的节奏向前滚动,如此默契。
语言是沟通的桥梁。我试着去熟悉长沙的地方语言。躲在陌生人旁听他们谈话。起初,若不是看到人们的黄皮肤、黑眼珠,还以为来到了另一个国度,傻傻地站在那,被淹没在人们的谈话中,直至寻觅不见自己。渐渐地用心去听,听得多了,也就能听懂其大意。偶尔试着模仿两句,语调还有七分相像。那种成就感,会让我兴奋好几天,有时还真以为自己是本地人。
独自一人,经常在沿江风光带徘徊。越来越喜欢用心去倾听江水流动的声音,用心去欣赏一花一草的艳丽,用心去感受带着甜味的阳光,用心去捕捉每个人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喜欢在那儿戴上耳机,任自己在游离的音乐中沉轮;或者发呆,任自己在幻想中迷失;或者漫步,任自己在风中如幽灵般飘荡,本只有十七步,却常常走成七十步。
不经意间,长沙的一切已慢慢融进我的血液。虽然有时仍然会在梦里的故乡中穿梭,悠悠绿水仍然悄悄地流动,可它慢慢地冲刷,温暖着那颗因不同生活而被磨砺得有些麻木的心灵,让别人的城市变成了我的家。
空气中,一股丁香的味道慢慢散开,终于明白,沟通,从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