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在哭泣(7)
琦琦,我不再想讨回你的友谊。我的接受你的批判终于将我心里残留的希望踩碎,满地潋滟。
但我想说,琦琦,糖不是苦的,它有酸有甜,虽然它会流泪融化,可它毕竟存在过,曾经让你笑过。
小萧也不理我了。他搬到了校舍里,终日躲避我和琦琦,好像在思索一件事。
我痛,我掩面,但并不是遮掩什么。心里积淀的阴霾,定局了,就永远消失不了。
我真的,真的,回忆琦琦和小萧,想念他们,却连见个面打个招呼都已太难太难。
为什么明明已经释然了,心中还会存留大块大块的阴郁?
我想你们呀!友谊的折磨是残痛的,就算要付出代价也没有回报。
终于有一天,小萧面色沉重地把我和琦琦叫出来。他语气低沉地说要宣布一件事。
“什么事?”琦琦问。
我站在一旁,不敢张口,我怕一开口,琦琦又会给我撕心裂肺的痛苦。
“糖糖,你们都听好了。很严重的事,我希望你们答应我并永远地遵守……”小萧的声音逐渐沉下去。
我和琦琦都把焦急的目光投向他。
“我想说,你们……”他咽了一口唾沫,“你们和好好吗?”
“什么?”
“我希望你们和好。”
“为什么?”我抢先一步问。
“因为你们会闹成这样,全是我的错。要是我不出现,你们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僵局。也许如果现在我不在的话,你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和睦甚至更亲密,可是差错就在我出现的瞬间,我出现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这点的。也许我的出现是一个错误,为你们的生命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我陷入了回忆,不禁啜泣起来,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的确,要是我当初不跟那个不相识的男生争吵,另找座位,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我看看琦琦,她好像也在犹豫。
“所以我希望你们和好,为了我,也为你们自己。”小萧结束了坦白。
“但……”琦琦眼里闪烁着我好久不见的星点光芒。她看着我。
“另外,”小萧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事,“我打算去俄罗斯念大学。”他的语气有点发抖,呼吸急促起来。“我想让你们和好,只有这个办法,因为只要有我在,你们是不会永远好的。所以,我要走。”
“不,不要!”琦琦激动地大喊,并抓住了我的双手。“别走。”她的声音逐渐没了力气。
“很久以前,我就原谅你了,但我的心伤还没好,所以还是对你置之不理,我不想让你看到一个伤心的我,所以我沉默着,我等待心不痛的那一刻。但就在我的心要好的时候,我看见你跟小萧走进来,你手里还拿着他给的手链。我的心又开始痛。
“我说出那一句话完全是身不由己的,我看到你当时的表情,心就软了。糖糖,事实证明,我依旧喜欢着你,你还喜欢我吗?如果没有,那就请重新喜欢我吧。”琦琦真诚地看着我。
如果她在说一个字,我就要泪如泉涌了。我用近乎变音的声音说:“我还一如既往地喜欢着你,没有变,我们和好吧。我等这一刻等太久了。”我也紧紧握住她的手,好像怕失去什么东西。
“所以,”琦琦转向小萧,“别走好吗?我不想遗失以前的美好!”
“没有用了,”小萧垂下头,沮丧且要痛哭似的,“我爸爸已经替我买好了去俄罗斯的机票。明天就起飞。我今天是来跟你们告别的。”他抬起头绝望地看了我一眼。
“你为什么去俄罗斯?”琦琦要发疯似的问。
“一是因为你和糖糖;二是因为俄罗斯很大,能承载我的全部痛楚。”
飞机起飞了。小萧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你说,小萧会回来吗?”我问。
“会的。”琦琦把手放在胸前,望着已飞远的飞机说。
我笑了,也充满希望地看着已远驶的飞机,仿佛小萧在跟我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