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2)3000字

2024-06-08下载文档一键复制全文
  这个一身白衣的狂热的年轻人,带着狂热的笑容扑向了柳先知。  
  柳先知的捕神手立刻扣住了年轻人肩上穴道。几十年来,从没有人,能逃脱他的手,哪怕武功比他高的人,中了他的捕神手也无法再动。所以,在他捕神手扣住这个狂热的少年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人不过武功平平,已被柳先知所制。  
  可是,少年却忽然出脚了,他双脚连环踢出。竟立刻逼得柳先知缩手后退。然后他立刻向阿望发了一招。他向阿望发的招是“抱”,他只是张开双臂,抱向了阿望。这似乎是最简单的一招,最容易对付的一招。  
  可阿望却立刻抛开高大汉子像后急退,直退出了一丈。  
  就在少年迫退两大高手的时候,戴斗笠的人忽然向白天萧挥出了他的右手。他那宁肯受伤也没有用的右手。  
  白天萧接他右手一拳,忽然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好刺骨的寒冷。他开始喘气,大口的喘气,同时费力地念出三个字:“寒冰玉手?”  
  戴斗笠的人似也是气力大费,一边用左手抚住胸口一边点头。他右手竟练成了寒冰玉手。江湖上修炼这门功夫的人倒也有些,可练成的却只有两个传说中的人:昔年和天下第一奇侠薛林齐名的天下第一大魔头,自号寒冰玉手的人。和许多年前的无形门九大掌门之四的独孤瓢。而今,这个神秘人,是白天萧所知的几百年来第三个练成真正寒冰玉手的人。  
  而蓝衣女子看见那狂热的青年就立刻开始退,她退到了持木剑的人身边。她出剑,闪着蓝色光泽的雪剑,立刻让凌夫人无法再进一步。  
  这时,持木剑者手中的木剑折了。断剑却闪出了奇丽的光芒。它的剑气,也更加不受控制。原来,在朴实无华的外表之下,这剑还藏着一种深沉的野性。  
  沐千秋脸色变得很难看,可他还在微笑。微笑并出刀。可是,他已处在下风,已控制不了局面。  
  几个刺客开始退入人群。  
  台下立刻混乱起来。台下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正是他们的混乱给了刺客更好的机会逃走。台上下众多高手都因为混乱而不能抓住这些自称飞蛾的人。  
  “该死的!”阿望无可奈何地骂着。铁老爷子注视着死去的欧阳严,大口喘息着。司徒归则一直在注视沙威,沙威现在出奇的沉静。  
  柳先知望着台下慌乱的人群,他又皱了皱眉。  
  一定要抓住这几个人!  
   
  “我们已经得手了。”那个矮个子的灰衣人望着水面倒映出的他丑陋的像。得手?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沙威?  
  “可飘……”蓝衣少女眼角有了泪珠,“他为什么要死在那里?”  
  “他一定要死的,我们也一样。”黄伞遮住的女子冷冷地说:“他不过死得快一些罢了。”  
  “他太爱做梦了……所以现实让他很倦。”那个似乎害羞般低着头的青年忽然悄声说。高大的汉子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望着远方。  
  “我们要分开了。”冷漠如冰的年轻人用右手搭上了青年的肩头——他的手好冷!  
  蓝衣女子沉默着,沉默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对害羞的青年说:“木,和我一起走好吗?我好怕,好怕一个人逃……我……”  
  “他让我们完全分开的。”持黄伞的女子说:“蓝,不要再做梦了。你不愿一个人逃,现在就死吧……”  
  “够了,秀!”害羞的青年声音急促了:“我们为什么要一切听他的?”  
  “他给了你一条命!”汉子忽然吼道。  
  “命?“冷漠的少年笑了:“我们都是些早该死的人,因为要做他飞蛾才活到现在。我们的命算什么?没有目的,没有理由。”他忽然叹息了:“只有飘还有爱的。”  
   
  这是追捕的第十天。  
  阿望很讨厌追捕,真的,他宁可被追也不原追捕。因为追捕实在是件太枯燥的事情。可没办法,他师傅白天萧都出马了。他又怎么敢还缩在角落?  
  月亮很亮。很好的月亮!  
  追捕的人中只有阿望有心情看月亮,和他在一起的司徒归没有这样好的心情,因为月亮是孤独的。而司徒归最怕的就是孤独。至于沙威和几个长老,他们只会看月亮有没有杀气,他们是现实的人,不会浪费时间想任何不现实的事。何况他们也没有在这里。来这个小镇追捕那对带着木剑和雪剑的男女的,只有他和司徒。  
  阿望仰卧在屋顶,满足地看着月亮的微笑。忽然地,他听到了随风而来的一阵隐约的歌声,那是一个女子的歌声。歌声很轻灵,却似乎也很脆弱,夜再美,也毕竟是冷的。  
  阿望心动了。他忽然很想仔细听听这藏在夜中的美丽声音。他更想知道,在这寂静的夜,到底是谁在唱着悲伤。  
  于是,他悄悄跃起,像一阵薄雾向歌声来到的地方飘去。于是,他在另一间屋子的屋顶上,见到了两个人——一个带着木剑似乎有些羞涩的青年和一个依在他身边,痴痴地望着手中的雪剑悲哀地唱着的女子。木和蓝!正是阿望要找的人。  
  在忽然见到他们的那一刹那,阿望想过冲上去打倒两人,也想过发出信号让司徒归来。可是当他看到两人凄凉的目光时,不知为什么,他终于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只是藏在了角落,悄悄注视着他们。  
  “你为什么要唱?”木问。  
  “因为月亮……”  
  “月亮?”  
  “十年前,我们也在一起看月亮的……”  
  “那是十年前的我们了。自从我们两家被江湖正道灭掉,我们就再也不是从前天真的我们了。”  
  “我唱的就是从前……还有将来……”  
  “将来?”木抬眼望天:“将来……”  
  “飘死了……我们也许也过不了多久,木,你说,我们还有将来吗?”  
  “也许……”木没有说下去。  
  “也许你们不该来这里。”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说。阿望这才发现,司徒归,竟一直藏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他一定来得比阿望更早,所以阿望一直没有发现他。可他一定发现了阿望。他为什么现在才出手?  
  “司徒捕头。”木站起了身。蓝迟疑着也站了起来。阿望只好也现身了。  
  “我们一战!”司徒归冷冷地说:“胜者生,败者死!”  
  "你错了。"木摇摇头:"只分生死,没有胜败。"阿望听到他的话,忽然心中一颤。  
  司徒归却依旧冷漠,他不再看对手,只是低头望着自己的剑。木也没有动,只是望着司徒的双眼。  
可阿望已经和蓝动起手来。蓝已经出剑,雪剑闪着蓝光直取阿望。阿望立刻后跃闪过一剑。可他闪过了剑,却闪不过剑气。他向后退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阵刺骨的冰凉。好冷的一剑!  
  可是蓝也在同时觉得身上一阵冰凉,阿望的气势居然把剑气反迫了回来。  
  这时,木和司徒嘴角都渗出血来。  
  四人再度交手。可是,却有一条人影从街角扑上,向四人冲了过来。灰发,灰衣人。  
  “师父!”阿望惊诧地叫了起来。阿望的师父,自然是,应该是,当然是白天萧。可是这个被阿望称做师父的人,却绝对,当然,一定不是白天萧!哪他是谁?为什么是阿望的师父?  
  这个灰发灰衣人扑上屋顶。立刻给在屋顶上除了阿望的其余三个人一种感觉,敌意!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  
  这个人不是个老人,他的面孔还年轻。而且,他的气息中藏着年轻人的冲劲和锐利!可这个人也不该是个年轻人,不光因为他的发,还因为他的眼,只有饱尝过人间苦痛的人才会有如此凄凉,却又乐观的眼。他到底是谁?  
  没有人问他,因为四个人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有了一种奇怪却又亲切的感觉。  
  蓝觉到的是酸,心里好酸,好难受,心里好冷,好害怕!蓝控制不住得悲伤起来。她立刻没了斗志,甚至没有了生的信心。  
  木觉到的,却是痛,一种奇异的痛。这痛不是肉体的痛,似乎也不像心头的痛!这是一种被烧痛的感觉!被心中的斗志何野性烧痛的感觉!他忽然很想战!不顾一切地和面前这个人一战!他失去了冷静,他克制不了自己。  
  司徒却觉得心中好倦,生又有什么乐趣?世界上太多太多不公平,太多太多不如意,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那还战什么?不如放弃。  
  阿望的感觉却是惊!这个传说了几十年的神秘人物,为什么要在今天出现?当然不会是要帮他这个并不怎么正式的弟子。那,为什么他要出现?  
  “他是谁?”司徒归的声音竟有些发颤。  
  “是我师父。”阿望手心也满是冷汗,虽然他是自己的师父,可他却依然极少了解他。  
  “他用的是,”司徒归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他用的是真正的气势之剑?”阿望点点头:“他正是用了气势的剑法——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好狂的名字。可当它能在一刹那让两个高手失去了战斗力,一个高手失去了冷静。它的狂,也就正常了。  
  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急噪了,因为他已被那个人的“君临天下”所遏制。君临天下这可怕的气势之剑,已经可以逼迫对手自己显露出弱点来。所以,蓝心底的忧伤,司徒心里的孤独,和自己心深处不受约束的野性,都无法再隐藏下去。  
  就在这时,灰衣人出手了,刚才他只是出招却没有出手。现在他出手,一拳直取木。  
  这一拳并不快,可是很沉重,也很纯。这是孤单的一拳,纯粹的一拳。这是昔年那个独战数十高手的阿东的拳法。这种拳的意境,也只有阿东这样绝世的高手,或者像他一样的人(比如眼前的灰衣人)才体会得到。那是一种孤独,也是一种虚无。  
  木的剑又折了,可是他剑中的野性被孤独拳压制却发不出来。蓝大惊,忙扑上来相救,她的急切竟帮她破了灰衣人的君临天下。她的雪剑立刻直指灰衣人后心。  
  灰衣人笑了 ,他一拳不息,另一手却化掌迎向了雪剑。蓝失声叫了起来:“是白乌鸦的凄凉掌!”  
白乌鸦是位奇人,他和独孤飘等人同称无形门九大掌门。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招式对敌,出手全凭随心所欲。所以,在他失去爱人心中痛苦的时候,他就随手创出了这招凄凉拳。  
  蓝忽然觉得心中好痛,一种隐约的痛,一股无法抗拒的痛。好凄凉的痛,好孤单的痛,好失落的痛。这一掌是有感情的,它不是用掌势掌劲伤人,它是用感情伤人,用凄凉伤人。你挡不挡的了凄凉?蓝挡不了,她已经翻身坠下了屋脊。  
  而孤独拳,已经击中了木的胸口。木哇地吐了口血,也坠向了地面。阿望还在那里发楞。司徒归却已经跃起要追下去。可是灰衣人紧接着又向他出手了。  
  灰衣人对付司徒归的,是一招剑法,他以自己的右手为剑,一招落叶飞花攻了过去。这本是极简单的剑法,江湖上三四流的剑手大多知道甚至会使这一招,可是江湖上有谁能把这简单的、无华的一招使到这种境界?一招落叶飞花使出来,既隐隐约约,又杀机暗藏?  
  司徒归人在半空,不及躲闪,随手一式:“落花飘香”迎了上去,这也是简单的一招,可是这一招包容的意境,却融化了落叶飞花必杀之式,司徒归已趁势落在地上。  
  “好!”灰衣人脸上有了笑意。他的“剑”立刻变了一招,他竟随手使出了昔年无形门蓝小冰融入枪中的剑法:“伤心欲决。”司徒归终于抵挡不住,一边吐血一边借势退走了。  
  阿望仍立在那里:“师父,为什么?”  
  “我不是你师父。”灰衣人抬眼望天:“白天啸欠我人情,才肯让你学我的功夫。你的师父还是白天啸。”  
  “是。”阿望点头。灰衣人望着月又问:“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出手?”  
  “我不明白。”  
  “为了飞蛾。”  
  “飞蛾?”  
  “司徒虽然败走,可他的伤很轻。相反地,蓝和木中了我的凄凉掌和孤独拳,伤非常重。你可以轻易找到并杀了他们,也可以帮助他们对付司徒。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可是……”  
  “我不希望有人冤死。”灰衣人消失在月光中。  
  阿望叹息了一声,本来他和司徒联手对付蓝和木,局面基本上是公平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帮助司徒对付这两只飞蛾。可是现在,由于灰衣人的干涉,这场局的结果完全有他决定。如果他帮助司徒,的确可以轻易杀了已经受了重伤的飞蛾。可是如果他反过来对付司徒,那么胜败就未可知了。也许他就会和飞蛾一样陷入无尽的麻烦。  
  可是灰衣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飞蛾是被人冤枉的?或者沙威真的该死?灰衣人是不是就是为了让阿望帮助飞蛾才故意出手,逼得自己没有选择?  
  到底是杀飞蛾,还是帮飞蛾?  
   
  蓝依偎在木身上,带着血迹的嘴上居然带着也说不清是凄凉还是欢愉的笑容。木望着天,是在叹息还是在望月?  
  “还痛不痛?”木忽然问。蓝轻颤了一下,“痛是不痛,只是心里还是冷得厉害。”  
  “我们也许是要死在这里了。”木开始望蓝的眼,此刻她的脸上没有了孤寂,只有坦然和凄凉。她说:“我不怕的,记得吗?你答应过我,我们同生同死。我们真的要一起死了。”  
  “难道你就心甘情愿?”  
  “我们是飞蛾,不像那些少侠侠女,会有什么好的故事,有什么好的结局。也许,我们死在一起,就是上天对我们最好的优待了。”  
  “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们就要死?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一起浪迹天涯?”  
  “没有机会了。”  
  木注视着蓝的眼,蓝的眼闪着光,是她眼里有了泪?蓝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花一样的年华,为什么却要遭受死的折磨?蓝握住了木的手,他的手太冷了。谁也不想死,特别是他这样有野性的少年,他还有追求的,他还有热情的。可是逃不掉。  
  在一起等死,虽然无奈了一点,可是对于已经无路可逃的飞蛾来说,那也是上天对他们的优待。他们只有这样去解脱。  
  阿望就隐在这间小屋的门口。受了重伤又已经没了牵挂的木和蓝显然还没有发现他。可是他却把二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忽然觉得很凄凉,乐观的他很久没有尝过这种无奈和凄凉了,他不由叹息了一声。  
  “有人。”  
  “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杀我们的人,又怎么样呢?”  
  “木,你真的不怕?”  
  “你呢?”  
  “我……我 ……我没什么可怕的了。”  
 
   
 
  (未完,请看 三、 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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