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到他就想起了那个马扎,也就是说,看到那个马扎就想起了他。
每次吃饭,他总要做那个硬邦邦的马扎。而我和母亲就坐着柔软的沙发。为此,我很不好意思。
那次吃饭,我抢先做了个马扎,让他们坐沙发。
父亲先是看了看我,又看玩笑说“呵呵,以前都是我坐在‘被告席’上,现在,你占上了。快说,犯了什么罪?!”
“嘻嘻。”
我知道,父亲很开心。
春去秋来,好长时间过去,那马扎被父亲坐的布条都断了,很不舒服。母亲要扔了,他不让。他说到赶集时买些织马扎的布条再弄上就行了。
买来了布条,妈妈穿上了一个。他又像小孩子做作业一样认真地穿上另一个。望着穿好了的两个马扎,他笑了。
“你怎么喜欢坐马扎?”我曾问他。
“我喜欢坐,这个坐着舒服。”
“什么啊。他喜欢放屁,这个通气!”母亲在一旁笑着说。
听到这句话,我笑了,他也望着那两个马扎笑了。
也许由于父亲太重,或马扎质量不好。每次父亲坐上去时,它们就吱吱扭扭地抱怨。
父亲看电视时也坐着马扎,有时不坐。我给他搬来板凳时,他也会说声谢谢,然后坐上去。坐着板凳,他好像很不舒服。最终,他还是站着看。
父亲的背更加佝偻了,头上的银丝更多了。
“爸,你看你头上这么多白头发,我给你拔拔吧。”我常说。
“哎哎哎,不能拔。这可是宝贝,那么多银子,能卖好多钱呢!”他也常常开玩笑说。
那时,我也会开开玩笑:“恩,对。等它们长长了再拔。嘻嘻……”
“长了也不能拔,这可是文物哦!”
“哈哈……”
父亲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而那两个马扎也天天伴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