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闹全城,万头攒动赏花灯。莫怪人称第一景,亿兆星斗灿龙宫。”这是清代诗人何义山咏花灯会的一首七言绝句。
当时,我曾怀疑过这“人称第一景”的真实性。去年春节进城偶然得以观赏鼓楼花灯会的盛况,才真正领悟了古人的用词精当。鼓楼花灯会是北京近儿年才举办的,规模空前。
进入第一展厅,便见大厅两壁彩练飘舞,二龙戏珠的彩灯悬挂当空。大厅两侧玻璃展橱内的金丝绒毯上,以古瓶为灯座的各色台灯或高或低,错落有致。第二展厅内,走马灯与古瓶灯交相辉映。
走马灯上绘有人物奇花异草、红楼人物、古代战争场面等等。灯的转速有慢有快。绘有肖像的走马灯大多转速慢,像是要人们尽情地品味里面淡雅的情调;而八大锤大闹朱仙镇图案的走马灯则转速较快,使人们似乎感觉到了战场上厮杀的激烈。
然而,我认为整个灯展聚彩集精的地方还是第三展厅。这里的花灯名目繁多,造型奇特。有方的、圆的、长的、扁的、八角形的、六棱形的,还有扎成楼台殿阁、飞禽走兽的,新老式样花灯齐集于一堂。
宫灯朴素淡雅,古色古香;壁灯瑰丽多彩,富丽堂皇;座灯造型巧妙,奥妙无穷;玻璃灯小巧玲珑,晶莹剔透;胶片灯色泽鲜艳,精致绝伦,使人目不暇接。我随着人流忽进忽退,忽左忽右,脖子都仰酸了仍没看够。忽然,我被大厅中间左墙上的一座大型壁灯吸引住了。
那壁灯形似一树梅花,用塑料做成,枝‘r上的梅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昂首绽开,其中有五朵开得又艳又大特别引人注目。这五朵花每朵直径约半尺,五个鲜红的花瓣上各有一个小彩灯泡,那黄色的花蕊有些特殊,但一时看不太清楚。忽然,花瓣上的灯泡一起亮了起来,我这才看清了花中心原来嵌着字,连起来读,“只生一个好”五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
多么巧妙的构思呀!你看灯下站着的那个抱孩子的年轻母亲,正会意地微笑呢。随着人流,我又来到了一盏古朴的六角走马吊灯下。这花灯的坚硬的枣木架子上有六个向外伸出的镂花形挂钩,钩上各悬有一缕彩坠。
架子内缓缓转动的绢纱上绘有六幅图案。前四幅上绘的是一年四季农田里的景色。第五幅绢纱上绘的是农民分红时的欢乐场面,有的高兴得哈哈大笑,有的兴奋得热泪挥洒。
是什么使农民这样富裕?勤劳固然是一方面,可当你看到第六幅画时,就会有一个新的理解。这幅画上有一个大娃娃,娃娃的红兜肚上没有像传统的那样写个大“福”字,而是写了个“包”字。人们一眼就能看明白,如果不是党的农村新经济政策,哪来这农家乐!服务员说这灯是郊区一乡镇送来的。
我想,这大概就是农民们对党表示感谢的一种方式吧。快要到展厅的尽头了,前面不知为什么显得更加拥挤。我好不容易钻进人群。
只见面前六平方米见方的小块空地上,被各色彩灯照得斑驳陆离、五彩洒金。
正中一块隆起的小台子上站着一只开屏的孔雀,深蓝色的尾巴上一些小黄圈有顺序地排列着,每个小圈里都有一盏彩灯闪烁着光亮,把个孔雀映照得灿如云锦。那孔雀抬头挺胸,瞪着乌黑的小眼睛神气地注视着人们。望着这只令人眼花缭乱的孔雀,我很自然地想到了祖国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大好形势;想到了各行各业频传的捷报;想到了城市乡村那日新月异的变化。
啊!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桩桩件件新人新事,不也正像那彩灯一样把祖国装点得更加美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