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一条由大巴车组成的长龙就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开始聆听这段充满活力和幻想的“春日幻想曲”了……
一路上,我微微把头倚给玻璃,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春色:看那——远远地,一棵棵大树擎着层层绿荫,哎,如果这层绿意是稳稳凝固在树梢的就好了,也不必被风儿给引走。将视线往下移,即可见树下的田野里一根根油菜尖儿被春风抹上点点金黄;风儿掠过,掀起一层金黄的花瓣飘落在旁边那条望不见边儿的翠绿的小溪里,这小溪载着花瓣前来追赶我,莫非那是春色对我的不舍?不过,很快之后,那条小溪便淌进了大山深处去了,他们远去了……只留下一车的春日的气息和美好的幻想。
不久,我们下了车,由下及上地将头抬起来:两根两三余米左右的柱子顶端横卧着一块匾额,周围的木质雕塑已经刻下了岁月的皱痕,而匾额上则以古人的习好从右往左写着“崖下库”三字,此时,不知何处传来一个天真的声音“哦,库下崖!咦,这……”此人似乎意料到了自己的错误,马上紧闭双唇,而那天真的声音自也没了踪迹……
----踏着微微倚在山脊上的石阶,越是往山上走去,周围的绿叶便越来越浓密,雾气也愈来愈浓,再加上所处位置的加高,着实有一种腾云驾雾的飞升之感。石阶以右的树枝结满了绿色的叶,微风偶偶拂过,整片绿荫犹如被漾起波纹的水面,颇有清凉之感。此时,被拂开的叶间绽放出了一点红。哦,不——是有一个正在舞动的精灵,她的柔美而稚嫩的舞姿使得我不禁驻下足来,望着她遐想:会不会就在这一簇簇绿叶的后面是一片硕大的住满樱花精灵的王国呢?他们每日都躺在树枝上,云雾遮住了耀眼的阳光,而清晨的露珠则顺着叶脉滑下,落到他们的身上,一个不耐寒的小家伙不禁抖了一下便从树枝上飘落下来,落在险峻的峭壁上,如果风儿再去吹她一下,他会不会飞到遥远的梦幻的国度里去……
把目光移向石阶以左,那儿则没有一簇簇的碧绿,有的只是大山裸露的肌肤,石块儿一层叠在另一层之上,一直叠着叠着,叠到山顶去了,没了踪迹。我想,多年前,这里是否曾会有过一个美丽而悲伤的传说:一个孩子为了重病的母亲,勇敢地在我眼前这原本光滑的峭壁上劈出了一块块类似天梯的石层,然后每日攀登一步,每日老去一天,多年后终于采得灵药归来,可惜,数十年过去了,不仅他自己老了,且母亲也早就去世了……我想,这些个峭壁或许见证了这个故事,不然怎么会把这个故事顺着清风送进我的脑海中呢?
不久,天空里露出一轮圆日,远山与田野都笼罩在一片十分稀薄的雾气里,绿色的田野里错落着砖瓦小屋,阳光是眼前的一切都镶了金边。树叶也被阳光泼洒得满枝叶儿上未落的露珠泛着金光,可惜,这份美丽并维持不了多久。转过头去一看:石制的峭壁在金光的渲染下竟犹如一块块未经打磨的金锭,不过,金锭怎会比得上这自然之美呢?阳光,给大家都换了新装……
下山后,便到了以香樟为主的花园,我们则成了客人,不知香樟又有何等的待客之道?……
香樟树用稠密的树叶遮住了天空,不用想,这肯定是它们想要给我们遮蔽阳光。一旁往南飘去的江水低声吟唱,这悦耳之音会不会是来自银河的天籁呢?我想,肯定是的。慢慢往江靠近,一支支不知帮助了多少有缘人在梦幻的国度与凡界之间渡江的竹筏停歇在岸边,以供游人坐下歇息,而有的竹筏还在风雨里出没。我轻轻慢慢地依着竹筏上竹椅的扶手坐下,碧绿的江水通过竹于竹之间的缝隙里挤进来,与我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江水的气息散入空气里,萦绕在每一个游人的身边,使得他们对这儿魂牵梦绕,难以忘怀……俯下身,拾起一块较扁的小石块,然后将上半身往右侧偏去,然后将手中的石头平对准水面,用力一掷——石头在水面由近及远地跳去,荡起一串涟漪………
涟漪的尽头嬉戏着一群贪玩的孩子,他们用手中的水枪互相射着对方,好不快活,不过记录下来的,却只有欢笑……
好生好客的香樟树,如此出色的待客之道,人类是永远难以模仿的……
坐上车后,我又把头倚给窗户,春日幻想曲的旋律久久在我心中回响:层层浓厚的绿荫流动着,风儿拂开从树枝之上垂挂下来的绿绦,微微露出一条通往梦幻的国度的幽径,上面满地落花、还有那轻轻荡漾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