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外婆生病了！”听到妈妈打来的电话，我顾不得和家里商量，拿起几件衣服就冲出去。
十二月的故乡景色萧条，寒风凛冽。
我在停车场等车，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在回老家的班车上，脑海里只有外婆的熟悉的面容。
小村薄暮中，我一路飞奔。看到外婆依靠在床头，穿着外公的军大衣，仍掩不住满脸的憔悴。“外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禁不住紧紧地抱着她，仔细地端详久违的面容：头发一片花白，蜡黄的脸，像刀刻一样的皱纹，最熟悉的是含着笑意的眼睛。外婆，的确苍老了许多。看见我衣衫单薄，她要脱大衣，我急忙拉住：“不用，不用！我饿了。”
好久没有享受乡村的这份寂静。窗外寒风呼呼的响，屋内旧瓷器碗里，冒着热气的饭菜。外婆看着我吃饭，微笑。头顶倾斜而下的橘黄灯光，罩住她沧桑的脸，慈祥的眉目。刹那，我有点恍惚。
二
小时候，我和外婆最亲。外婆为人和蔼，乐于助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在我心中一直是可敬的模范。
不管在家里还是家外，我总以外婆为榜样。农村的四季，她整天忙于劳作。我时常跑到菜地去找她，看见她满面尘土，脸上的汗珠晶亮。她的笑最迷人。每当看我幼稚无知的样子，她都哈哈大笑，引得我也一起傻笑。于是抱起我大声说：“还是我的小外孙女好啊！”年幼的我一瞬间，红了脸。
迎着落日的光辉，大手拉小手，脸上挂着微笑，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三
夜晚上灯了，她在火盆里燃起火，招呼我过去烤火。火光熊熊，我依偎在她的怀里：“外婆，你想我吗?”她又呵呵大笑起来。
天上的星星犹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从空中坠落。我偷偷地瞥见外婆的泪水，她在想什么呢？我没有说话，只有沉默。也许在想念外公吧！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却无法安慰她眼神里的孤寂和忧伤。
记忆中挥之不去的是外婆的脸，欢笑的，平静的，年轻的，伤心的，都是那么生动的脸。我一点点长大，她一点点衰老。岁月的风霜已经深深印在她曾经明朗的脸庞。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想不想有个人来陪。…你的快乐伤悲，我会好好的体会。”当我轻轻哼唱起歌谣，外婆好像一直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