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独木桥。这条河的水很深,根本没有办法趟过去,多少年来,人们、动物们都是通过这座又高又窄的独木桥来往于两岸,虽然也不时有些小的冲突,但总的来说倒也相安无事,都能平安地通过。
有一天,独木桥两端来了两个人准备过桥。西边来的是个中年男子,他的自行车坏了,无法骑行,只好扛在肩上走,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口干舌燥,步履艰难,只盼早一点到家休息一会。
东边来的是一位时髦女郎,只见她头染红发,嘴唇上抹着厚晨的口红,身穿背心和短裙,脚上的高跟鞋足有两寸高。她左手提着一只老母鸡,右手提着一篮鸡蛋,尽管她戴着太阳镜,但由于她好久没有带着重物走这样的山路了,因此也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她走得很急,因为她听说住在乡下的母亲病了。
他们都急着赶路,匆匆地快步向前,却没有抬起头来向对面看一看。
终于,他们在桥中央停住了脚步,因为这座桥实在太窄了,一个人通过都不算宽余,两个人根本让不开,他们俩互相挡住了去路。
他们互相打量了一会儿。时髦女郎有些瞧不起中年男子,语气便不大好听了:“你向后退,让我先过去,我有急事!”中年男子早已累得快趴下了,心中本就有气,听到这话,更不乐意,怎肯答应。
时髦女郎的话更加刻薄了,一句紧似一句,喋喋不休地骂将起来,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你连给女人让个路都不肯,算什么男人?”、“一看你就是个穷酸样,干脆骑着我的这只老母鸡回去吧,比你扛着破车走快多了!”还把老母鸡在中年男子面前晃了晃。
中年男子气极了,也指着女郎破口大骂:“没想到你打扮得很时兴,讲话倒象个泼妇似的!只有傻瓜才会给你这样的人让路!”于是,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吵作一团了。
他们两人唇枪舌剑,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相让,声调越来越高,言辞越来越激烈。中年男子的言语反应不及时髦女郎,便不时举起拳头做出要打人的样子,时髦女郎又气又急,也不甘示弱,不时做出向前扑的样子,还连连跺脚。
突然,中年男子不骂了,看着女郎的脚下笑出了声,原来,女郎右脚鞋子上高高的后跟经不起猛跺,脱落了,掉到河里去了。
时髦女郎愣住了,满面羞惭。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看把你臭美的样子,象个母老虎似的,这下可好了。真是活该……”
时髦女郎恼羞成怒,向中年男子扑过去准备厮打。男子见状,忙闪身躲开,一时站立不稳,晃了几下便连人带自行车一起从桥上掉下去了。
中年男子还没有入水,时髦女郎也由于扑得太猛跟着掉下来了,惊慌之际双手也松开了,母鸡扑楞着翅膀、惊叫着向水中滑行,而那一篮子鸡蛋则纷纷落入河中,有些还砸到了中年男子的头上。真是“互不礼让,全落水;鸡飞蛋打,一团糟”。
这时,正好有一对猴子路过这座独木桥,他们在桥面上饶有兴趣而又满怀不解地看到了这一幕 :
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河水中狼狈地向岸边拼命游动,他们周围的河面上漂浮着一丝丝蛋清和蛋黄、一片片碎鸡蛋壳,而一只绑着双腿的老母鸡在悲哀地尖声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