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放晴的天空,晴了。
知了好象忘了季节,依旧躲在枯草丛中唱着夏天的歌。那些开在秋天的花儿,紫红紫红的。我在十七岁的尽头,写诗,为它们。时光的摧毁让我的记忆残破不堪,回忆能够抵达的,只有一些琐碎的词:清晨,阡陌,散步,音话,秋花……
阳光还算灿烂,只是这风,绸缪的是苍凉。这种气息在心深处荡漾,之后无痕,让我难过、寂寞、哀伤得没有缘由。
窗台花瓶里,那束在夏末绽放得绚烂的栀子花,此时,已经枯萎透了。谁都知道——秋深了。
这个世界上能够永恒的东西真的不多,花开了就谢,生命繁华了就枯竭。刹那芳华。
案前举目,无处寻觅的芳菲,早已在记忆深处死去。窗外的那一方秋景在我眼中扑朔迷离,满坡的披靡芝草,满圆的篱笆枯藤,让我明白了“春华秋实”不过一个诗意的谎言。
海子还在吟诉——这个世界的秋天深了,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这位我愿用尽美丽辞章去褒扬的诗人的死像凝固了呼吸的泥土和石头。在这一个落青时节,我并非一无所获,我终于穿透了石头。我用最虔诚的文字在记事本上刻下誓言:
二十五岁的时候,我要改名为海子,我要让他的灵魂在我的诗篇中延续……
蓝颜知己三叶草会写诗的爷爷说你真是个年少轻狂的孩子。我忽然就莫名地笑了,苍白的笑。
生命的风景稍纵即逝,我不是不想挽留,只是走到最后,我会什么也握不住。佛说,错过。我在错过错过错过。窗外于我,咫尺天涯,我只适合在这寂寞的楼上写春下秋冬,喜怒哀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一无所有,我还可以为青春的散场唱一首纯粹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