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天,天空哭伤了眼,拿起泪水浸满的障纱,蒙住了眼,潮湿了世间,模糊了视线。雾挺大的。昨晚深夜应该起雾了吧,车窗被水汽涂鸦得龌龊不堪。用手擦了下玻璃,明显的水的冰凉,可依旧模糊。
坐在车里,望不清外面,只能看见过往的车辆那发散的如大红花的尾灯,还有五颜六色的招牌,随着车子发动不断抛来,消失,抛来,消失,撞击着双眼,让人看了头晕;车内依旧是熟悉的陌生人,拥挤得总得缩手缩脚,四处雾茫茫,只得根据转弯和那交通灯上“红花”猜测着路途,最后在一个夸张的转弯到达了学校。
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这样一辆拥挤的校车里,微微缩着手脚,像一只被带去远方的盒子里的乌龟,缩在壳里,不见天日,不知去向,不知路途,却总有人牵扯着,总有个落脚——我到了学校。
泪花在阳光下蒸发,风揭开了障纱,抚平了红眼,雨过天晴,围栏被阳光晒得金黄金黄,散发着好闻的味道,走廊的阴凉是栏杆拉长的影子。行走在凉丝丝的走廊上,身影在金黄的屏幕下缓缓前进,光影交错,心里莫名的伸展。
午休时分空气里有点闷热,在微微浮躁的心情下安然睡去,最后竟是在渗着密密的汗和泛红的脸颊里醒来。提前感受夏日的慵懒。
阳光驱了烦人的雾,幸福是莫名的伸展。
晚上了。
踏着深深浅浅的步调,吊儿郎当地走在熟悉的陈旧的家的楼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转弯,一二…熟得像曾经枕着爸爸粗壮的臂,听着道理和故事。闭着眼也能到家,闭着眼也能找到乐,黑暗中感受到光的刺眼,睁开眼原来是灵敏的感应灯早已为踏响的脚步声亮起,空阔的楼梯里灯独为我亮,我是最高的王。
墙体,地面,所能触及到的地方,都是湿漉漉的,一切像刚从水里捞出的鸟笼,挂满了水珠。停住脚步,打开生锈的铁门,手沾满了潮湿的门的锈味,楼梯口破了的玻璃漏着风,徐徐地吹着…泛黄的光线,空旷的楼梯,微凉的风,心里莫名的舒展。
风,总会吹干烦人的潮湿,幸福是莫名的舒展,我是最高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