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秋意,还不至于叶子飘落的季节,那山,那水都才刚步入秋境,只呈现出清丽和绚的秋之美,不像毛泽东“独立寒秋”的傲岸洒脱,也不像柳永“寂寞冷清秋”般的伤感,我心中的秋“胜春朝”,它是会给人以胜似春天的感受。
这里有高楼,有花园,这瓮城与乡镇的城墙瓦舍比起,却是增添了几十分别致,可还是少不了那么几条曲折的巷子,那里有几分家的韵味,一种莫名的温馨。
初到瓮城,我是个生人,对这座小城,我不了解;对那条小巷,我不甚解。而我却在那巷子的另一端,走进了广大的地方,我才知道人海潮流,我不足为道。 我体会到了第一次与亲人相离的那分悲哀,思乡的梦把我纠缠。
晕睡中,母亲来到校门外接我,一觉惊醒,那不过是梦。于是,我定义:这儿将是个悲哀的地方。我肯定。 今夜的目光不会将这巷子照得泛白,它被那黑压压的云层裹住了,裹得水泄不通。这使夜深回家的我找不到草地与路的分界,不经意间,路边的草叶突然地闪烁起来,瞬间,清楚的,你可以看到它摇摆的幽雅身姿。
而道旁的树木,点缀了多少老年斑,苍翠的树皮一层层皱起,几十的风霜雪雨不得不让它弯下了久久老去的背脊,与风、与夜、与灯光。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老人拉亮了灯,那不是路灯,这里也没有路灯。
那是她请人制的,一个银色的大盘子,下面挂了一个普通照明的灯泡,一起被挂在巷子的正上方。这是专为学生准备的,因为每当自习课后,这里会有上百名学生经过。老人似乎听到了这深夜传来的脚步声。 “这孩子,快走吧”。银光的色彩还是掩盖不了老人那苍苍白发,她的嘴唇在脸颊间微微颤动,她即使佝偻着背,却止不住那双爱心的手,那颗温热的心。
她撇撇嘴,冲我微微一笑。 “谢谢”。这是我在那一瞬间里的感情倾泻,我居然忘了怎样组织我的言语,寄托我内心的感激,甚至不知用什么去代替我的“谢谢”,这只能用它表示。 银光把这深巷照得通亮,透过树叶间的空隙,只留下了稀稀疏疏的轮廓在地上铺展,和风伴随阵阵桂花馨香,一丝一缕拂过鼻尖。
我浅浅的笔墨无法勾勒出这寂静的夜,这柔和的风,这温馨的巷子。我大胆的走到了巷子的尽头,我突然觉得自己负着极大的罪过。我发现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这儿并不是自己所谓的凄凉之地,而是一个温暖的炉,能融化心中的那份哀愁。
若说离开了亲人,那老人不也是亲人吗?人情淡漠,“淡漠”,又何以见得呢? 这夜巷,是明亮的,闪烁的,温暖的,有那老人的地方,那儿就不会黑暗。我走到了尽头,灯灭了,月光突破云层,释放光彩。